萧鼎愣了一下,看向太后,唇角的笑意稍稍温和了一些,但目光却倏然寒了几分。风雨 萧鼎很清楚太后的性子,也清楚她不会轻易为什么人请求赐婚。唯一有可能的人,便是云儿,那么她想要自己为云儿和谁赐婚?
“母后,您说的两个孩子是谁?”萧鼎开口,声音平缓随意,几乎听不出一点的异样。
太后看着萧鼎,目光幽邃的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渊,透着一种无语言表的暗沉。缓缓的抿唇,太后突然笑了起来,道:“皇帝你也清楚,哀家为何会喜欢丫头?所以丫头的婚事,哀家想给她最好的。”
“此事,儿子明白。”萧鼎点头应了一声,语气微微透着一点的寒意。“母后,您想让儿子为云儿以及谁赐婚?”
如果是那个人,那么,可能就注定他与母后之间的关系回不了头。
就像是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无法改变。
就像是他曾经杀过的人,无法活过来。
就像是他曾经做出的决定,连后悔,都没有资格。
萧鼎此时的目光,太后太过熟悉,那是曾经她求他放过娥皇时,他露出的眼神。有些绝望,但是却又清晰无比的坚定。
看着他,太后沉默着,异常的沉默,有些事情,只有登上自己与萧鼎这样的位置才能知道。只是,那些事情,比不上她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东西。
太后看了书云笺一眼,目光顿然柔和了下来。之后,她又看向萧鼎,平静的吐出一个名字:“北陵青。”
说完,太后对着萧鼎一笑。“哀家想要皇帝为丫头和北陵青赐婚。”
太后此言仿佛一道惊天巨雷,顿时便将起娥皇殿中所有人震慑住。众人的目光在书云笺以及北陵青之间流转,眼中的神情已然不能用惊讶来形容,用惊悚或许更加的恰当。
萧鼎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的诧异,但更多的却是了然。
果然,是他吗?
凉薄的唇角慢慢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在萧鼎的脸上渐渐浮出。笑容映衬着龙袍上绣着的赤金蟠龙,那是一种冷彻透骨的漠然。
“母后,此事恕儿臣不能遵随。”萧鼎开口,语气不再温和。
太后看着他,冷笑一声,道:“皇帝,你真要如此绝情吗?”
“母后,你应该明白的。”萧鼎对着太后微笑,笑容看起来很是温和。
娥皇殿中的人听太后与萧鼎之言,心中自然十分疑惑,也好奇两人言语之中的深意。但这两人的对话,纵观整个天垣王朝,怕是也没有人敢在此时出声询问打听。
见太后和萧鼎之间对峙,书天怡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准备开口劝二人。虽说她的劝说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也不能让他们如此对峙下去,毕竟现在是在寿宴之上,这天垣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都聚于此处,都在看着他们,若是闹得太过,这丢的是天垣皇室的颜面。
“母后,九皇弟上次在月合殿曾经明言,已逝景王妃早已经为他挑选好了妻子人选。”书天怡开口,声音温宁,语气平缓无波。“母后疼爱云儿,想为她挑个好的夫君,但九皇弟既已有未婚妻,此事还是不要再提了,也算是安慰已逝景王夫妇的在天之灵。”
书天怡刚说完这话,便后悔了。她本来是想暂时平息此事,但她刚才之言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听到这话后的太后突然笑了起来,目光看向北陵青:“皇后此言甚是,的确应该遵随已逝之人的安排。”说到此处,太后顿了顿,目光随意的看了书云笺一眼。“北陵青,上次在月合殿,你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说是有一女子,非卿不娶。今日哀家寿宴,哀家瞧着天垣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在此处,不如就当着这些人的面告诉哀家,那女子是谁?”
太后的气势咄咄逼人,仿佛秋日里突然燎原的火焰一般,令人震摄。紧接着,殿中众人,无论男女,目光都聚集在了北陵青身上。
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少年,一身玄衣如墨,俊雅绝伦,对于周围的目光,他仿若不知,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眸光幽邃深远,宛若黑夜下旷远无边的海洋。
慢慢的从位置上起来,北陵青走到早已无一人的娥皇殿中央。面对周围焦灼关注的目光,北陵青只是轻轻的笑着,笑容中淡然是一种跨越生死的从容,一种极致奢华的高雅。
“太后,您既然请皇兄为青与敏敏赐婚,想来是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北陵青开口,声音低沉柔雅,如夜下缓缓流动的泉水。“您如今问青这个问题,倒有些多此一举。”
北陵青虽然未直接说出让他非卿不娶的女子是谁,但他如此的言语,只要是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他所言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