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还重重地压了一下，不用回头看，从那只手带来的手感也能知道是谁在自己身后，所以顾念没有吭声，也没有看他，仍然安静地一动不动。</p>
宋亦柏来到顾念身旁并肩站立，手依旧搭在顾念肩头没有放开，并且还多捏了几下。</p>
“我看见你走进来，麻烦你要单独行动的时候说一声，捕快差点把你锁里面。杨先生托你进来的？”</p>
“嗯。”宋亦柏以为是杨益怀的意思，这让顾念省了很多解释的事。</p>
“那你是在这看看，还是要干嘛？”</p>
“想想从哪开始。”</p>
宋亦柏原地转了一圈，领悟了顾念的意思，“你想每间屋子都进去看看？这真是先生的意思？”</p>
顾念终于扭头看了宋亦柏一眼，没再多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在手心里展开，里面是她照人数买的小香包。</p>
宋亦柏见此情景，叹口气，摸摸顾念后脑，“听说这各个屋里还保持着当年血案的原样，我陪你吧。”</p>
“不要紧，我一个人能行，少东家身娇肉贵，别来这污浊之地。”顾念抬腿向正房走去。</p>
宋亦柏被这话说得有些着恼，抬手想扇巴掌，可顾念已经走出几步，于是暂记下这笔账，紧跟上去，没有退开。</p>
正房客厅也是老样子，那坏掉的半爿门板依旧歪在那里，鞋印有些模糊但多看几眼还是能看出来，在宋亦柏打量客厅环境的时候，顾念只暂时停留了一会儿，就右转去了卧房。</p>
床上的那一滩血迹早已发黑干硬有了裂纹，女主人倒毙床上的画面在顾念脑海中一遍遍闪现。</p>
宋亦柏走进来，远远地看到床上的血迹，本不想再多走几步，可看到顾念站在床前，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p>
顾念拿起一个小香包，放在枕头上，脑袋里空空的，想法都没有，只知自己拽着宋亦柏的衣袖，一起三鞠躬。</p>
两人出了卧房，又去了对面的书房，后面的密室门敞开着，地上凌乱的各种匣子，中间一滩血。</p>
顾念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凭着记忆里柳青泉的倒卧姿势，把香包放在最靠近头边的一个匣子里，然后退到书房里，与宋亦柏并肩站着，三鞠躬。</p>
出了正房，从东厢开始，一间屋一间屋地进去，放下一个香包，三鞠躬出来，再去下一个房间。宋亦柏都陪在一旁，神情肃穆，没有说话，也不嫌烦。</p>
厢房都转完了，顾念就近就拐去了旁边的偏院，下人们在这里遇害，每个人的名字她都记得。宋亦柏没有因为这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而有意见，与顾念一道，房间里有几张床，就放几个香包，然后三鞠躬。</p>
这里转完一圈后，顾念手上还剩三个香包，两人回到正院，因为宋亦柏在身边，顾念不好直接去后面小院，于是假装寻找，去了对面的偏院，其实那里是制药的院子，自然找不到一滴血迹。</p>
再次回到下院，顾念好像终于看到了通过后院的侧门，带着宋亦柏走进了那个宁静的小花园。</p>
宋亦柏也立刻意识到这里曾经住着谁，不由得想起了古剑心，心里默默地叹口气，期盼他这趟在外面能找到一个意中人。</p>
房门外地上的死鸟没有了，鸟笼还在，不过给移到游廊墙下端端正正地放着，让出了进出房间的路。</p>
屋里以桌子为中心，左右地上各一滩血，顾念把剩下的香包连同那方手帕一起轻轻地放在桌上，小心地不激起太多灰尘。</p>
顾念为柳依依也准备了一个香包，别人以为柳姑娘没死，顾念自己很清楚，柳依依因为躲在木箱里，已经死于体位性窒息，不然不会有顾念的新生，所以要为柳姑娘备上一个。</p>
不动声色地四处走了走看了看，经过柳依依藏身的那个大木箱子时，她在那多停留了一会儿，箱子里装的是当年为出嫁而准备的新衣，仍然是顾念出来时的那个样子，一件衣服都没少，宋亦柏过来看到，又是一连串的叹气。</p>
最后三鞠躬，两人出了柳记医馆，那个捕快一直在大门外等着，顾念过意不去，硬塞给对方一个银角子表示谢意。</p>
捕快道谢收下，锁了门，转头就跟别人打听是怎么回事，没多大工夫就有了下文，得知那年轻小后生是柳大夫的同门师弟，感慨不该收这好处，可是特意去还又会折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回到衙门复命后邀约一帮兄弟们喝酒花掉不必再提。(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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