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你这是夸啊？”包寄桃手里拿着一片白菜叶子。带着危险意味地晃来晃去。</p>
“是啊，我这是夸。”</p>
“找死吧你！”包寄桃把白菜叶子扔向大厨。</p>
没有份量的菜叶子像一件硬物直直地飞了出去，正切肉丁的大厨，看都不看，只是伸展拿刀的手臂，唰的一声轻响，白菜叶子纵向被一分为二，去势顿消，轻飘飘地落在了厨房地上。</p>
大厨收回手臂，继续淡定地切肉丁。“老板娘，你要是还呆在这里，今天你就咸菜下稀饭吧。”</p>
包寄桃甩着手帕。果断离开厨房，在院里把伙计们指挥得鸡飞狗跳。</p>
顾念端着美味的酱猪蹄。一路急步加小跑地赶回家，稳稳地放在灶上坐着，一步也舍不得离开，哑姑在旁边准备蔬菜，唐嫂子中午不在，被邻居叫回去临时帮点小忙。</p>
今天不接诊，街门是关着的，顾念抱着胳臂站在她的猪蹄面前，闻着随水蒸气带出来的肉香，还不忘跟哑姑说话，尽管得不到她的回应，但有人听自己说话总是好的。</p>
顾念先说了街上发生的那场小骚动，哑姑一开始还比较淡定地听一听，当得知这事让和安堂少东家给撞见了，明天可能要挨骂，她略有些紧张起来。这街上的事再混乱都无所谓，但事关自家姑娘利益的事，哑姑就不能镇定了。</p>
关于这事顾念自己也有些不安，不知道明天宋亦柏会说些，这事虽说是任焱焱的兄弟首先引起的，但他们双方身份悬殊，最后这事谁对谁错很难讲，都是杨益怀的弟子，他也不好太偏袒哪个。</p>
顾念已经想好，明天要是真受了委屈，就认了，没大不了的，反正她又不是记名弟子，还能怎么骂她。</p>
这样想着，顾念对明天的事就不那么在意了，转而把心思放在了那个惊鸿一瞥的古剑心上。</p>
柳依依传说中的前未婚夫古剑心，可算是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p>
长得挺不错的小子，常年练武的身材，端正挺拔，肤色稍暗，没有宋亦柏那样的白皙，但与他一样的是，他也有着与他身世相当的骄傲气质，但看不出年轻人特有的冲动。他跟包寄桃的应对还挺得体的，似乎他对这街面上的情况还有所了解，竟然知道有人能在他俩之间做中间人，就是不知他口中的那个“铁兄”是人，听着耳生，没有印象。</p>
“那个古剑心要是脱了短褐，换了褶子，往街上随便一站，就算不认识他的人，一眼望去，也能知道他是世家子弟。气质这东西真不好说，看不见摸不着，可就实实在在地在那里，能清楚地感受到。老实说，要是嫁过去，好歹也能算个郎才女貌，不吃亏。”</p>
哑姑放下菜刀，把切好的蔬菜用盘子装好，然后走到顾念身边，安慰地拉着她的手。</p>
顾念反握着哑姑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不要紧，我没事，既然我当夜跑了，我跟他们古家就再无瓜葛，我只是好奇古剑心到底长模样，今天看到了，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要是日后还有机会跟他们来往，有了今日的垫底，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有失仪态。只要别跟古一虎见面，他们古家其他人我都是不惧的。”</p>
哑姑轻握顾念手掌，在她手心里划下几个字，顾念会意地微笑，“对，我还有老师呢，关键时刻，还有他会帮我。”</p>
哑姑鼓励地拍拍顾念的肩膀，转身去烧菜。</p>
包记酒馆的大厨手艺总是让人意犹未尽，那一砂钵剁成小块的猪蹄，咸甜香酥，吃完了仍然让人恨不得舔干净手指上的每一滴汤汁。</p>
哑姑洗净了碗筷锅盆，把砂钵擦洗得亮锃锃地送还给包记酒馆，顾念在诊室拿着听诊器自查，她怀疑自己可能有点伤风，但肺音听上去还好，心跳也正常，应该没有炎症，于是决定再观察一天，要是明天情况加重，再去抓药。</p>
下午一切照常，哑姑和唐嫂子在药房铡药，顾念在书房写作业背书。</p>
院里响起铃铛声，有人在外面拉铃。哑姑去应门，接进来一位邻居婆婆，想请顾念帮她写封书信。</p>
顾念自然让哑姑帮婆婆写，不是万不得已，她坚决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笔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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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年纪大了，同样内容的话总是反复提起，有时候前面写了半页纸，她又全部不要了。絮絮叨叨两刻多钟后，书信才终于写好了，费了六七张纸。</p>
顾念这时才放下书本过来，从那些涂改得一团墨迹的纸张里，找出留下的字句，念给婆婆听。婆婆确认无误了，哑姑再重新誊抄一遍，才两页半纸。</p>
封入信封，写上收件人地址姓名，婆婆再三道谢，拿了信去了。</p>
除了这位婆婆，当天再没有其它事情，傍晚后唐嫂子回家，哑姑闩了街门，去厨房做晚饭。</p>
次日一早，顾念来到医学堂，先找了杨益怀，任焱焱还没来，有条件的本地学生，总是要在家里多住一晚上。</p>
顾念把昨天街上发生的那件事告诉了杨益怀，杨益怀让她稍安勿躁，先听听大公子会说些，这事既然是任焱焱那一方先挑起来的，总归不会太责怪她，最多各打五十大板，有委屈也别放在心上。</p>
杨益怀嘱咐的跟顾念昨天想的差不多，她点点头，提上书箱打算先去课室，却又被杨益怀叫住。</p>
“听你说话声音不对，生病了？”</p>
“早上起来就在流清涕，可能有点风寒，等中午回去再抓药。”</p>
“我先给你看看。”杨益怀示意顾念伸出手腕，“咳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p>
杨益怀诊断后确实无大碍，但还是开了个方子，除了煎服的汤剂，还有一包泡脚用的艾叶。</p>
“你现在的身份，一旦生病不方便看大夫，要好好保重自己。有任何不舒服来找老师，记住了？”</p>
“嗯，记住了，谢谢老师。我先去准备上课了。”</p>
顾念收好药方，出门不提。(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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