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样的姑娘，可不好找婆家啊，尤其是还住这里的。”钱满贯有些同心起万宝宝来。</p>
“是啊，就卡在她的出身上了。她又是这样任性的性子，万大夫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这宝贝孙女嫁到别处去，离这烟花巷越远越好，哪怕是过粗茶淡饭的平淡日子。”</p>
“这样的姑娘，最好是给她找年龄大一些的，才懂得如何疼人。顾大夫，那万大夫有提要求没？”秦如栩帮着出主意。</p>
“没太高要求，首先一个要离这烟花巷远远的，得是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主儿，街坊们都说万姑娘就是从小缺人疼才会这样，爷爷再宠她到底比不上亲爹娘，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亲情。”</p>
“是，祖辈总是要比父母更宠爱孙辈，宠过了头，就坏事了。”秦如栩赞同地点头。</p>
“还有，男方不一定要多会赚钱，万姑娘跟着爷爷学过医理和药理，会开些简单的药方，自己又会做些香粉卖钱，而且从小持家，女红家务等女儿事她都懂，这个不用担心。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出身，烟花巷周边的女孩子，再清白，在外人眼里，名声上都不那么好听，能嫁得好一些的少之又少，提起来也怪可怜的。”</p>
“唔，这么说来，这姑娘的婚事是挺让人操心的，得好好斟酌斟酌。就是不知道姑娘自己是意思，她想找样的，主要是她能接受多大年纪的，让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嫁一个三十的糙男人，不是谁都乐意的。”钱满贯在脑海里搜寻着符合条件的熟人。</p>
“呃，老牛吃嫩草就免了吧，三十的男人，再过几年还举得起来么，让正值好年岁的女人守活寡不太人道。”</p>
秦如栩差点喷了他的茶，钱满贯也没吭声，这两个真正的男人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别跟大夫争辩这个，尤其是这个顾大夫，他平日里肯定没少碰到各种奇怪毛病的男病人。</p>
“好吧，这事我们记下了，回去帮你问一问，看有没有合适的。说到底要是能成就一桩姻缘，也是件美事，积德的。”钱满贯扔下一把核桃壳。</p>
“我可就指望大哥了，谁叫我圈外人的朋友中，只跟大哥有来往呢。”</p>
“可别太指望我，我认识的都是粗人，不一定满足万大夫的要求，只能是尽量打听打听。”</p>
“要是真找到合适的，约个日子，到家去吃茶，随便聊聊天。”</p>
“行行，就这么办。时间不早了，我兄弟俩就回去了，一有好消息一定通知你。”说着，钱满贯和秦如栩都起身告辞。</p>
“好好好，我在家静候佳音。二位大哥，我送你们。”</p>
那二人拿起自己的东西，顾念送了他们出到巷子里，还继续一路送到古店街上，指点他们搭哪家铺子的顺风车好早点回到镖局。</p>
这会儿时间已过未初，在冬季里，已是太阳西下的时辰，街上车流人流熙熙攘攘，要么赶着结束一天的工作，要么赶着回家，道路一时颇为拥挤，穿行其间行走不便，有那么点晚高峰的意思。</p>
经过一番与车流和人流的辛苦搏斗，顾念终于带着二人来到了目标铺子，跟车夫讲好了地点和车钱，那二人把手上东西放在车上，等着货物卸完就出发。</p>
顾念没急着走，站那跟他们聊天，但人来车往，蹭来蹭去，几次让她被冲撞得站不稳，秦如栩和钱满贯都怕他出事，催他赶紧回家。</p>
顾念也觉得这个时间不适合站大街上闲聊，道了再见就欲转身回家。</p>
走了没两步，刚来到拉车的骡子身边，迎面驶来一辆拉货的驴车，顾念背靠骡子，吸气收腹侧身站立，先让那驴车过去，她再走。</p>
驴车平安地打她眼前过去，顾念松口气，再次跟钱秦二人挥了挥手，才刚转过身，街对面突然冲过来一个姑娘，尚未看清她的长相，对方却在顾念身边脚下一拐，不知道绊到，眼看着就要摔到一辆运送陶罐的手推板车上，顾念及时出手拉了一把，可等人站稳了再仔细一看。</p>
“咦？原来是小姑奶奶，好久不见，出来采买？”</p>
万宝宝举起提着几包布料的左手，往下扯了扯袖子，白嫩的手腕上留下了通红的五指手印子。</p>
顾念赶紧陪笑，“小姑奶奶你没事就最好了。”</p>
万宝宝丝毫没有要感谢的意思，反而瞪着眼睛，抬起右手迅猛无比地在顾念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死顾念，我跟你很熟啊，要你拉拉扯扯地做！”</p>
说完，万宝宝一跺脚，跑了。</p>
身边的车夫看得目瞪口呆。</p>
钱满贯和秦如栩也紧接着心有余悸地出现在顾念身后，“老弟，那位难不成就是万姑娘啊？”</p>
顾念给那一巴掌扇得没了脾气，捂着有点疼的脸颊，望着钱满贯和秦如栩，可怜兮兮，“二位大哥，你们都看到了吧，请一定要拯救和小弟一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街坊们啊，赶紧找个好男人把她收了吧。”</p>
钱秦二人有些犹豫和为难地互相看看，“能镇住这位小姑奶奶的，不是一般的男人啊。”</p>
“就当积德了，大哥！”顾念都快哀求了。</p>
“好好好，你冷静点，我们回去想想办法，你也回家休息吧，这外面够冷的，别吹病了。”钱满贯道。</p>
“哦，那我回去了，等你们好消息。”顾念终于走了。</p>
拐进巷子，顾念一扫先前在钱秦二人面前的委屈，咬牙切齿地跨进院门。</p>
那个万宝宝，当真一点搞不清自己的处境，还那么刁蛮霸道，她要是真能嫁掉，她顾念一定包圆所有的烟花炮竹大肆庆祝。(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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