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锐看着他那凄惨的模样,不禁问到。
闻言,叶十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当时我和安歌分别之后,便乘船一路向北,原本打算经水路逃出西川,迅速返京,谁成想整个西川都反了,船刚开出去没多久,便遇上了水师上船搜查可疑之人。
好死不死,船上有人认出了我,水师们立刻便把我当成奸细抓了起来,先是严刑拷打,然后又把我送到了崔家。
后来他们发现我的确不知道天启卫的内情,便干脆再也不加理会,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以为自己定会死在这里,没想到还能见到您……”
叶十一边吃喝,一边讲起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说着说着又是声泪俱下。
虽然说得简单,但只要一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便能想像他这段时间究竟吃了多少苦。
徐锐命人拿来一块热毛巾,先帮他把污浊的脸擦干净,然后又让他好好地喝了一壶清茶,等他情绪稍稍稳定之后,徐锐才将外面的大战说给他听,然后慢慢开口。
“当初是我请你同我一起离京的,没想到会遇上崔家造反,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看样子你这次损失不小吧?”
提到损失,叶十竟出奇地平静,摇了摇头道:“经历这次,我也想明白很多事,钱不钱的哪有那么重要,能保住性命便是万幸,何必再奢求其他。
只是我这次随大人出来,原本是肩负着辽王殿下的重托,钱没了是小事,事情也一件没办成,不知道回京之后要如何向辽王殿下交代。”
“这有何难?”
徐锐笑道:“此事包在本帅身上,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就算是补偿,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叶十一惊:“大人能帮在下?”
徐锐道:“辽王殿下不就是想插手西川之事么,眼下我已平定西川,等到圣上大军一到,他便可自己运作,本帅绝不插手就是,除此之外,本帅还有一份大礼送给辽王殿下!”
“真的?大人要给殿下何礼?”
叶十迫不及待地问。
徐锐道:“我已与卢家谈好,他们会将西川祖产献出,到京城发展,卢家在西川经营多年,除了数不清的财富之外,人脉根基更是难得,辽王想在西川打开局面,有了他们便是如虎添翼,而他们投效辽王之后也能在京城得到庇护,这便是一举两得。”
“卢家!”
叶十大惊:“大人,卢家可是西川四大遗族之一,即便放眼整个大魏,也是首屈一指的世家豪门,他们真的肯把一切都献给王爷?”
徐锐哈哈大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在这里待久了,还不知道眼下西川豪族的情况,现在的卢家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能攀上辽王殿下这个新主子,他们绝对愿意,你只要将卢家家主引荐给王爷便是大功一件,再也不用发愁该如何向王爷交代了。”
叶十心中大喜,感激道:“多谢大人成全,多谢大人!”
说着,他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天蒙蒙亮的时候,徐锐终于离开地牢打道回府,曹思源一直跟在徐锐身后,到了这时才忍不住问道:“大帅,您为何将卢家推给辽王?”
徐锐叹了口气道:“别看咱们现在在西川好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不过是扯了朝廷这面虎皮,等战事彻底结束,这里便会成为一块大肥肉,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尤其是太子监国以来,力量迅速膨胀,绝不会放过如此巨大的利益,必然会到西川搅局,到时候刚刚稳定下来的西川又会迎来新的变化。
西川的橡胶林对咱们实在太重要了,这个地方决不能变成各家势利的角力场,所以我必须和辽王联手,迅速把其他势力赶出门去,确保西川的稳定。
何况对于卢家来说,他们也必须找到一个强力的主子,才能保证不被各方势力清算、瓜分,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辽王恐怕也没几个人。”
“裕王不行吗?”
曹思源不解地问。
徐锐摇了摇头:“论实力裕王殿下还是差了些,至少现在还吃不下这么大的饼,把卢家交给他便等于是给了他一个烫手山芋,弄不好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曹思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又问:“大帅,辽王争储之意人尽皆知,您这次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说不定会被有心人划归他那一党,若是太子和裕王知道了,恐怕不悦啊。”
徐锐摇了摇头:“不必担心,裕王那边我自会去说明,他是咱们的股东,也是自己人,只要咱们好,他就好,这个道理他会明白,至于太子……”
说到这里,徐锐语气一顿,冷笑道:“咱们这位太子胃口太大,竟把爪子伸到了我的碗里,这次便算是警告,若是继续贪得无厌,哼,我也不介意直接剁了他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