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史慈与麋芳的千五精骑们之外,唯余得数千无主的战马犹自在萧瑟的西风中,忠诚的围在逝去的主人身边打着转。
太史慈见得众军们散去,乃一把掀翻死鬼韩暹,却见得马背上的华芬背上一派鲜红。
太史慈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只道她已被伤,乃连忙跳下马来,伸双手用力搀扶着那浑身酥软无力的华芬下马。
却见得她双目无神,身前无血,仅玉颈处有一道浅浅的破皮血痕。
太史慈侧头略想了一下,明白了她身上的血迹,定是那死鬼韩暹所留,而她却是被惊得呆了!
麋芬赶上前来,连忙放声急呼着伸手帮她猛掐人中,这才救得她回过神来。太史慈见她双目神光重聚,只道她会失声痛哭,正要把她交还给麋芳。
却听得她喃喃着低声道:“我死了吗?这里是地府吗?”
太史慈见她以娇柔之身,却遭遇到如此的大难,闻言不由得心中微酸。正要开口安慰于她,却突然见她猛的挣起身来。
一把揪住眼前麋芳的衣服,急声的哀唤道:“二兄!你如何也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尖叫着,那双目中滚烫的珠泪便滚滚而下的泣不成声。却是误以为她一心所想要保住的二兄,终究也没能逃得出去的与她一道,做了这枉死之鬼!
麋芳慌忙连声的安慰着,方才令得她完全的清醒过来,她回首满含感激之情的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太史慈。
却突然又手指南方的急叫道:“子义将军!快……快带上骑兵们,去追回我们的辎重。那里面有我们汝南八县急需的物资和耕牛,乡亲们可都饿着肚子呢,快啊……”
太史慈见她无恙,遂把她交给麋芳后,便急唤众军们聚木燃火,又叫麋芳派一名私兵引路。
留华芬与其兄在汝河东岸收集无主的战马与军械等物,并告诉他们华飞已亲自引军前来,若有事时可急向北而去,自有伍旭等人接应。
说完便急急的点起火把,连夜的向着阜南县城追击而去。
要说这陈兰和乐就却也是活该倒霉!本来这阜南县城离那慎阳县城并不太远,他们的船只便停留在那附近。
若是他们不贪心不足的想要战马,只带了华芬所弃的辎重便回的话,太史慈即便马速再快,在迟延了这些时间后,只怕却也追他们不上。
却奈何此二将贪心不足,不去捡了辎重便回,反而是领军撤着两条小短腿,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骑兵们又狂追了数里的路程。
待得他们眼见追之不上时,才猛喘粗气的骂骂咧咧着引那帮累了个半死的麾下们,急急的又回到阜南县城附近去寻找辎重。
却不料,这些辎重中的耕牛,因无人看守竟然四散着跑去吃草去了。二将连忙指挥着麾下们,又四处去追回耕牛。
又因这耕牛一头也能值八千钱,他们只怕少了一头就少了一份收入,因此命众军细细的寻找,不得遗漏。
直忙到日将落时,眼见天色已晚,他们才放弃了搜索。急急的命众军们取了辎重,牵着耕牛,就慢吞吞的向着慎阳县城进发。
却被太史慈在一路狂追之下,引军循着火光于润河附近给追上了。
两将在夜幕中听得马蹄声响,还以为是那韩暹的骑兵回来了,乃连忙止住了众军们,就引着麾下们上前相迎着,想要找那韩暹分上一杯羹。
却不料迎来的竟是一心想要报仇的虎将太史慈,骑兵为野战之王,步军们在没有防备之下,想要战胜速度的骑兵,那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两将在措不及防之下,其兵力虽多却被骑兵们反复冲杀得大乱,只得弃了辎重等物,夹于乱军之中,急急如丧家之犬般的向着慎县逃去。
待二将收得两三千人上船时,太史慈已经引骑兵们追近了河岸,二将眼见得敌军凶狠,在心胆俱丧之下,只恐他们会纵马跳上船来行凶。
乃令人火速的顺水放船,弃了还在陆路上挣命的残兵们和那好不容易夺来的辎重等物,就急急的向南而逃。
太史慈对这伙强盗极为的愤怒!在见得敌军们逃去后,乃命麾下的军候分兵一半在原地收拾残局,却自引着两百余精骑们绕河放箭急追。
其弓弦响处,敌军们纷纷惨叫着落船,太史慈几乎箭无虚发!只把那二将给唬得面无人色,只一个劲的躲在舱中,连声的催促着麾下们加速。
太史慈直追到颍河口,眼见得前方是大河拦路,且他因箭已放完,马又不曾生得双翅,遂只能恨恨的收住了骑兵们,怒骂着看这伙强盗们逃出了生天。
袁军二将与众麾下们见得骑兵们终于不追了,无不是摸着“呯呯”直跳的胸口,纷纷的大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黑暗中却突然喊杀声大作,有无数火把急剧的亮起,直把那江面照耀得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