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们恐惧钱庄的报复,一方面又庆幸自己暂时得救了。
“你挡路了!”
这么一副复杂的场面中,把自己用布头包裹的长矛往肩膀上一扛,嫌弃的一脚把瘫在自己面前一个游侠踹下道去,这人竟然径直的从叔孙粟他们眼前走了过去,什么逼债收租抓喜儿的恶事儿,他是一丁点都没管。
敢情儿人家压根就不是要行侠仗义什么的,纯粹是薛丁三他们太嚣张了,把路挡得死死的,就打了这么一架。记得后世刘闲看过一篇新闻,河南某个学生因为走路太拽,被黑社会团伙捅了二十六刀,那时候他还当笑料一笑置之,今个可真让他碰上了,端着望远镜,眼看着黑斗篷枪男的背影,刘闲看得目瞪狗呆。
好吧!这一点儿也不电视剧里替天行道的大侠风范,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却真的很游侠。
张望着傻了半天,刘闲禁不住愤愤然的哼唧出声来。
“集团保安部增加条规则,非工作时间装哔被捅了,可不纳入工伤范围啊!”
“遵命,刘总。”
也难怪封建朝代就好像一个个轮回那样,土地愈发兼并,自耕农一波接着一波破产变成无土流民,或者被更严酷剥削成为佃户农奴,然后苦与压榨太久的农夫揭竿而起,犹如个巨大火药桶那样,将整个封建王朝炸得粉碎,天下人口消减个十之七八,势力重新洗牌,将土地重新分配给自耕农,又进入下一个轮回。
这还是文景之治时候,刘闲收债这一圈儿,长安左近因为还不上钱不得不以人口抵债的,竟然让他划拉出来了一万四千多,除去不能干活的幼龄,还有九千多精壮劳动力,而且这年代女人地位的确是低下,这些人中才两千余男丁,剩下的全是女性。
这些还不包括一些上了年纪,三十五岁以上,钱庄没看上眼,任由其继续欠着的“老人”。
对于朝廷是坏事儿,对于刘闲则是好事儿,在外面收账三四天,拉了一只上万人的“建设兵团”,刘闲终于乐得屁颠屁颠的回了长安,准备启程返回草原。
吴王府中,再见到周亚夫,竟然憔悴的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本来梳理得整齐的胡须也是凌乱的好像流浪汉那样,眼圈儿漆黑,满眼血丝,在部下面前从来都铁血严肃的这家伙,变得刘闲都差不点认不出来了。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眼看着刘闲回府,周亚夫真好像见到救星一般,喜极而泣的从圈椅上弹跳起来,抱着拳头重重的拜见下来,看得刘闲都直愣神儿。
至于吗?
“老爷,这几天一共又来了六十几家功臣列侯,一共塞了八十多个子弟,能用的不知道几个,不过他们承诺的劳动力大约有两万多,都记录下来了另外拜见老爷,想要成为老爷门客的有二百多人,也都全都收进了府中。”
声音愉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捧着本子,金牌秘书韩秀儿倒像是英短猫那样兴致勃勃的迎了上来,同时看着带着痛苦面具的周亚夫,她还笑着撒了一把盐。
“这几天,原侯也锻炼得圆滑了不少哦。”
“将军,末将求您了,下次这活交给萧娘子或者曹老夫来干吧!”
“行啦行啦!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还下次!收债的人口也收齐了,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就回上郡,曹奇那头,应该已经开始春耕了。”
这几天净是干缺德事儿了,从最开始看到生离死别时候那种于心不忍到最后磨练得都麻木了,刘闲其实也累得够呛,重重抻了个懒腰,他是轻松的说道。
人还真是格外矛盾,在上郡时候怀念长安的宁静,回到了长安,又怀念起上郡的激情来了,记忆中,春耕时候人群忙忙碌碌的开地撒种子情景,火辣的劳动景象,现在还让刘闲激情不已,当然,前提是自己在那儿指挥,看别人忙碌的团团转。
听着他的感慨,终于不用继续“接客”的周大胡子是重重松一口气,韩秀儿这妞也是歪着小脑瓜露出个调皮笑容来,不过往往就是这种时候,事情总会找上门来。
“主公,有人请见上门,拜恳主公收为门客!”
“不见!”
刘闲想都不想就一挥巴掌回绝道。
和那些为了名声养士,任由一群门客白吃白喝,有真才实能没几个的春申君,信陵君他们不同,刘闲可不是冤大头,任由吃饭不干活的,到了上郡能读书写字的干文吏,能舞刀弄枪的当兵,啥都不会的就去喂猪,来投奔的门客对他来讲也不过人口+1而已,早不来晚不来,要走了才来,现在刘闲只想在离开长安城之前好好泡个澡,一丁点工作都不想忙碌了。
“老爷,能忍到这个时候才拜见,对方肯定是盯着老爷的行踪,等待老爷回府才来上门请见,这样人必定有着真才实学才敢如此,老爷还是应该见上一面。”
似乎很沉溺于参谋这个角色,抱着账本,韩秀儿倒是笑眯眯的进谏了起来,看着她眯着美眸歪着脑袋的笑容模样,不情愿中,刘闲挥了挥巴掌。
“请他上来吧!”
“喏!”
把憔悴了的周亚夫替换到一边,端着窦婴给他寄过来的茶水,一边舒服的喝着,刘闲一边思虑着如何开发河套,毕竟这地方很奇怪,明明一片水草丰茂的大草原,尤其是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必守之地阴山还在这里,偏偏一直到清朝后期,走西口的山陕人这才给开发出来,他想在西汉就经略此地,必然格外困难。
就在他响的出神时候,一声沉闷而阴沉的声音忽然在身前响起,听得他茶水都噗呲一下喷了出来,与此同时,端着毛笔又跑到客厅一角当文秘记录的韩秀儿,刚刚还巧笑嫣然的漂亮瓜子儿脸也禁不住一僵。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