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封建社会,等级森然,这头还威风凛凛的教育后生,冷不丁听着刘闲在背后抱拳打招呼,老家伙立马腿儿发软,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拜见到,还不断招手,让后面人跟着跪下。
典型的带头接受万恶的吸血鬼资本家剥削啊!看得刘闲更高兴了,赶忙是双手将他扶了起来,笑吟吟的摇着头。
“老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闲初封于北地,还需要老丈这样德高望重明事理的乡老多多帮衬呢!刘某想要任命老丈为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不知老丈愿不愿意为闲效力呢!”
这个时代的人工实在是廉价得令刘闲这个新晋吸血鬼都感动流泪了,听着刘闲委任,老头子简直都受宠若惊一般,扑腾一下又跪了下来。
“主公如此高看,李虎岂敢不从命啊!”
工资没谈,待遇没谈,甚至都到退休年龄这老家伙就又上岗了。
这一次大战造成的影响,肤施以北都化成了焦土,所以仅仅三天时间,刘闲就招募到了十万多部曲,真要是按照朝廷封给他的五千户,这其实早就超了,不过刘闲耍了个鬼心眼,就像李虎那样任命生产大队长,大约一个村一二百人被他仅仅划为一户,这样下来,十万人也不过八百多户。
令上郡太守周亚夫颇有些欲哭无泪,刘闲几乎将治所肤施城都给卷空了,然后带着他浩浩荡荡的部曲队伍直接北上,去了他改变命运的山屯堡,最后这家伙甚至过分的连他上郡太守府也一并给卷了过去。
时间就是个圆,回长安嘚瑟了两个月,又回了这地方,不过一落了地,刘闲也没时间感慨了,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别的地方已经开始了播种,他这连春耕都没有,已经大大的耽误了农时,塞上的寒冬来的还特别早,再不撸袖子开始干,这一年真要饿肚子了。
气氛真是太复古了,冬天后两个月闲的没事儿下令砍了点木头堆成了木围子,李虎他们这些生产队队长就和六十年代到县里开大会那样,一人一个笔记本一只毛笔,围拢着坐在了大木头上,甚至为了表明生产大队大队长身份,他们衣服还被刘闲下令染成后世那种劳动深蓝,就本山大叔那一套干部服,头上再待一顶那个时代流行的解放帽,年代味道感十足。
刘闲自己也跟个县高官那样,也换了套浅绿色干部服,戴着个颜色,的解放帽,就是软顶帽和这个留长发的时代,显得格格不入似得,现在已经习惯了站在人前当领导了,在“县秘书”,“县财会”贾谊,曹奇两人别扭的穿着干部服跟着记录中,刘闲“地气”十足的开起了生产动员大会来。
“同志们,今年是咱们白翟侯领成立第一年,也是最关键的一年,所以能不能长久下去,就得看同志们的劳动觉悟了!”
同志?劳动觉悟?刘闲说的格外陶醉,听得李虎他们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直发蒙,还好刘闲接下来的大白话一下又正中靶心,给他们每人心脏重重一梭子那样。
“民生疾苦,天灾人祸,每年种田都是看老天爷脸色吃饭,所以,本侯决定,这份风险本侯承担了!今天开始,在八百里无定水边开荒种麦,并不分给你们独门独户份子田与本侯自留地的公田了,全部为侯府公田!每天你们劳作,本侯按月给你们发薪酬粮食!按劳分配!”
按劳分配?这在别说大汉,三皇五帝到现在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听得李老头他们各个目瞪狗呆,按理来说,这事儿是好事,十年中总有两三年荒年,可是一年荒年就足以要了自耕小农的老命,卖儿卖女,借贷变卖才能过活的下去,田氏代齐是怎么代的,就是大斗放粮小斗收债,给了齐国自耕农们实惠,才得到民心取代了姜子牙的后人。
天灾人祸都被刘闲承担了,对于自耕农们,旱涝保收这个词就出现了,对于农夫来说,的确是大好事儿,不过相应的,没了自己的份田,就真成了一辈子打工人,失去自由,永远得给刘闲打工,接受他剥削了。
但是,这年头部曲佃奴都当了,还在乎这点吗?愕然了片刻,一群老农又是封建思想严重的扑腾扑腾全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磕头起来。
“主公仁慈啊!!!”
“都起来!都起来!本侯这儿先立第一个规矩,下一次觉得主公英明,不要跪下磕头,鼓掌就行,像这样,这在我们吴国,就代表了英明长寿的礼节了,明白没有?”
最后头负责安全的“县治安主任”栾布是一脸懵逼,俺们吴国啥时候有过这礼仪?不过这帮老农来说,这辈子最远也就从上郡逃到了关中,他们哪儿知道,从善如流,一个个生产大队队长纷纷站起来,噼里啪啦的掌声立马响了起来。
激烈的掌声响了两三秒,刘闲这才骄傲的老脸通红,又是挥了挥巴掌示意诸人停下,旋即脸色又恢复了县书记脸,严肃认真的又喝令起来。
“现在说一下按劳分配的具体细节,抬上来!!!”
实在没有黑板,就算有黑板也没有粉笔,两名从北军拐过来吴国藩上步兵抬上了块装裱在木头框里的大白纸来,刘闲是提笔在上面大大写了个正字。
“看到没有,这个字五划,就代表了五个工分,由你们这些生产大队大队长分配任务给生产队里壮年劳动力,完成若干任务,给若干积分,然后月末用几分兑换粮食酬劳!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一个试试!”
一帮老农颤颤巍巍和鸡扒拉那样写着正字,刘闲却旋即又是严肃认真像的大嚷了起来。
“今个,会议的下一个议题就是,每天劳动量多少是一公分,多少公分领取一斗粮食,大家今天制定出个标准来!”
“耕二十亩地,给一工分!一公分一斗!”
李虎这个劳动积极模范,立马第一个站起来,响亮的叫嚷起来,这话却听得其他生产大队大队长苦胆差不点没吐出来,正常一家也就能耕二十亩地,一个月就一斗粮食,还不都得饿死?
就连刘闲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脑门都禁不住冒起虚汗来,被剥削欲望太强,他这个吸血鬼都有点着不住了,心虚中,一边抹着汗珠子,他一边说道。
“这么样吧!实践出真理,现在从各大队随机挑选个年轻人,就以一个时辰为时限耕田,向前耕种多少丈,就为一个工分,五个工分一个完整正字,换一斗粮食。”
“来人啊!!!”
片刻之后,原上的奇观来了,八百个领导背着个手,眼睁睁看着十个年轻人累的跟头牛似得,有压力山大的挥汗如雨,一刻都不敢停的刨着地。
“成,一工分的度量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