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估计还是和刘闲得罪了某些人有关,别的部队入城前,都得到了些补给,新的甲衣将旧盔甲替换掉,穿破了的征服也换成新的,一眼望去,一看就有大汉天军的气派,精神抖擞的,可刘闲部就没有,三月乍暖还寒时候,有的军士为了取暖还包裹着老羊皮袄,掺杂在报功的大军中,真犹如叫花子一般存在。
朱雀广场上吗,率领南军,汉文帝也是亲自迎接到了宫门外,率领骑兵先行进入广场,这次的三军主帅,丞相灌缨翻身下马,随着他,上万前锋骑兵一同整齐的下马跪拜起来,山呼声隆重而震撼天际。
“臣灌缨拜见陛下,陛下隆威!”
“拜见陛下!”
难怪那么多的英雄豪杰都想当皇帝,上万骑兵整齐的跪拜欢呼,这份威风气派的确是令人心驰神往,不过汉文帝明显和他孙子刘彻是两类人,而且今年的战果的确是没有达到效果,刘恒近近三十几岁就已经显得格外苍老的脸上看不到多少喜悦来,似乎强撑着才一拂袖。
“丞相辛苦,诸将士请起!”
不过跟随着汉文帝身边,许久没有露面的太子刘启,听着底下欢呼的一幕,倒是脸上露出一股子向往陶醉的神色,不经意间,甚至他胸脯都挺得更直了些。
“谢陛下!”
灌缨从地上站起,他背后,将军骑兵这才跟着纷纷站起,嘹亮的欢呼声旋即再一次响起,话说,在大汉当丞相真的一副好嗓门,没等将士们欢呼结束,灌缨苍老洪亮的声音又是清晰地传遍了偌大的朱雀广场。
“向陛下献功!”
“末将遵命!”
这儿是传承自春秋战国,军国天下的最深刻展示了,来自平民的将士向皇帝献功,以此得到身份地位的晋升,一只接着一只参战部队骄傲的从御前走过,将斩首,俘获的旗帜指挥嚎叫放在御前夸耀,同时汉文帝也视察着功勋亲自给与封赏。
“平湖校尉周越拜见陛下,我部于后元三年战匈奴契腊部于六盘山,斩获首级十二级,夺得匈奴战旗一面,献给陛下。”
“好!周校尉勇武!朕赐予汝加爵一级,麾下将士民爵一级!”
“谢陛下!”
别看好像都仅仅加了一级爵,差距还是挺大的,官爵升一级,周越权利,所占有的田宅又多了几分,在军队中也更有资格往上爬,他属于二十军功等爵制的前八级官爵,军士们获得的则是后十二级的民爵,仅仅是取得了一部分免税的小权利,一些赏赐的凭证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也足以改变生活格外大了,跟着周越上来报功的军士一个个也是喜笑颜开,跪拜谢恩后,咧着大胡子嘴下了去,接着下一队军士轮上。
“末将右前营屯长刘奋,于恶狼谷击胡,斩首三级,向陛下报功!”
一声声报功声中,刘闲又被阴了!
上来夸功,可是提前向丞相报备过自己有战利品,至少有可夸耀之处,刘闲的击胡校尉部被打的那个哔样,他又不懂这个,是没向中军汇报自己战功的,按理来说,没有资格到御前夸功,但是不知道什么人做的手脚,他还是被安排来了。
眼看着刘闲牵着一瘸一拐的大黑马,带着周大胡子,樊飙他们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叫花子模样,文帝的眉头禁不住挑了起来,他是颇有点恼火的一侧身,这种场合,让刘闲下不来台,对皇室其实没什么益处,他处罚刘闲,轻了不能服众,重了还会影响和吴王刘濞的关系,着实给文帝刘恒出了个难题。
有些阴沉的侧目,他注视到了身边,太子刘启是依旧一副毫无表情的无辜模样,大夫叔孙臣也知道内敛,眼观鼻鼻观心的,只有功臣出身的治粟内史薛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藏拙,得意快意的都要飘起来那样。
御史大夫张苍估计也有份,心情糟糕的刘恒也只能寄希望刘闲能吹个牛哔夸自己有功,他就当一把二傻子,捏着鼻子也给他点封赏把事情过了得了。
谁知道平时精明的刘闲,这儿竟然也当起了老实人,灞桥外那一幕到现在都震撼的他心灵发颤,所以刘闲凝重的抱拳跪拜了下。
“陛下,击胡校尉刘闲有过,轻敌冒进,中贼埋伏,我部阵亡过半!”
跟在御前的太子刘启,嘴角终于是忍不住勾了起来,汉文帝苍老的脸也死板到了极点,不过就在他恼火的想着如何圆场,如何惩治刘闲服众,又不至于让刘濞生嫌隙的时候,刘闲接下来的话又是震撼了整个汉庭。
“不过全赖将士用命,拼死抵挡住匈奴右谷蠡王部,守住山屯官道,下臣不得不厚颜为其报功,击胡校尉部于山屯堡之战斩首五十六级,于环山之战斩首一千零三级,斩匈奴右大当户,获战旗一面,击匈奴右谷蠡王,获战旗一面,获铁皮甲六十九领,兵器若干,献予陛下。”
哗啦哗啦的声音中,尚且没完全解冻的脑袋被军士们跟荔浦芋头那样从老羊皮袄中倒了出来,边上,二十几支部队报功,送上来的首级也不过四百多级,刘闲这儿直接堆成了个小山,,然后别的图腾旗,基本上都是绘着大部图腾的下户旗,刘闲两面都是中军战旗级别了,更别说还有个右大当户的脑袋,他的战功,至少是几万军级别混战,而且击溃对方才能获得的了。
太子刘启,叔孙臣,尤其是治粟内史薛山那张脸色,都无比精彩了起来,尤其是薛山,干脆惊呼出了声来。
“不可能,必定杀良冒功了,陛下面前,刘贤你休要信口开河?”
“杀良冒功?”
这话让周亚夫几个也差不点没气爆了,没等刘闲说话,亲历环山之战的周老二已经火冒三丈的嚷嚷了起来。
“这可是重罪,请广平侯挨个首级检验,若是有一首杀良冒功,周某以死谢罪,可若没有,广平侯反坐如何?”
薛山的老脸更是发白的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