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士领五百人即可,今夜就出发,如今天降大雪,带着精良的雪橇镐头绕到这里,就地挖沟,明日匈奴临城,大军在山堡下官道迎战,匈奴人战不过,推向这里,正好遭遇我军狙击,后军跟随跟进夹击!当击溃贼人!”
别说,刘闲一番比划,还真是听得在座包括老夫子景天都眼珠子发亮了起来。
古代首功为什么那么大?首先你的杀死一名敌人,其次,你杀了敌人,还未必能砍下他的脑袋,不说内地,就算匈奴也有严格抢回部落战友尸体的规定,可不是人人李小龙霍元甲,你拼死觅活杀死一两个人,估计也得受不轻的伤,蹲下割首级的功夫没准儿你就让人捅了,脑袋又成了对方战利品。
可不说全歼,若是能击溃匈奴人,首级至少也能砍个几百个吧!几百匈奴人首级在朝廷中都是万人作战的大功劳了,十二军功等爵制下,爵位够升好几级的,就算刘闲已经是曲侯列侯了,也是大大的功勋,文帝得丰厚奖赏,最重要的是大大涨了吴国的脸面。
当即景老头都直接拍了大腿。
“吾家主公还真是韩信在世啊!”
听着景老夫子的肯定,一帮子麾下也都是双眼放光的模样,刘闲更是心头干劲儿十足,可是人群中,维度刚刚一副愤青模样的贾谊稍稍阴沉下了脸来,看着刘闲绘画的战地图,他总觉得好像漏算了什么,可一时间,漏算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而且别看是自号学生,贾谊在刘闲小团体内,还是算半个外人,所有门客将领都是兴高彩烈中,他也不好没根据的泼冷水,只能把不安验了下去,这功夫,周亚夫和樊飙已经相互掐了起来,争夺这个带队狙击的名额来了。
“老子来!”
“你一个骑马的,瞎嚷嚷什么,这种事情当然得是咱步兵来!”
大晚上加餐,在汉军中还是少见的,正睡着热炕头的刘闲击胡校尉部被搅合了起来,到底以部将千夫长身份争夺到了个这个狙击任务,樊飙是得意洋洋挑选了几队精干的,然后剩下点野猪精肉不限量噼里啪啦扔锅里,开起了夜宵来。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危险人物,可春秋战国重义轻生死的观念在大汉还是格外流行的,可不像后世豆腐宋那样,小市民当兵,一肚子花花肠子,打起仗来犹豫再三,被选中的军士也是敞开肚皮吃,正好下午四点才吃过晚饭,现在都半夜一二点了,也该饿了,甚至有的还故意吧嗒着嘴儿吃的有声有色,勾搭的那些没选到的同袍满是羡慕,在暖烘烘的热炕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弟兄们,跟着老子去干胡奴,一人砍个几个脑袋,回了长安,爵升三级,也能家里百亩地,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出发!!!”
“吼!”
一顿饱饭吃完,吃得热腾腾的一张张秦人憨厚的大脸都通红,扛着吴国集团出品,比军刀长戟都要好的钢制锄头铁锹,又扛着颤巍巍的死倔猎户老头子想到,前面大兵拽着后面大兵的盔甲,五百人就这么摸着黑扎进了茫茫夜色中。
次日清晨,这天没去打猎,不过剩下点晒干了的兔子肉鸟肉,刘闲也是毫不犹豫下令全都加在早饭中,给这些农户子弟,还有自己吴国老乡藩上部队饱饱的吃了一顿,留不到一千人守城,剩余三千步兵,一百五十多个骑兵全部被刘闲拎了出来,就在官道上摆开阵列。
典型的偏厢车阵了,步兵依山势列阵,四百架战车让刘闲只用了二百多辆,一字排开,正好一道斜切将通往长安的官道给拦截了住,狭窄的地形占据了个全面。
只不过列阵,不止各队的进攻,刘闲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六点起床,七点吃完早餐,大约九点才将马车就地钉死,隔路军士温习一遍旗号与接战的技巧,可是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见到胡骑的影子。
好家伙,不愧是下户奴隶,走得比步兵还要慢。
可这就带来了一个弊端,当年曹秽论战,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汉军出营列阵,正是士气旺盛时候,可随着寒风中枯燥的等候,士气是逐渐由高走低,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见此,刘闲也是急躁的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不住的转着圈子,时不时又在周亚夫眼红的目光中,骑马奔回高出的山屯堡前,向下张望一眼,折腾了一气儿,将近十点了,也没有看到匈奴人的影子。
“全体起立!”
忽然间,又是奔回了中军战车,摇晃着大旗,刘闲扯着嗓子叫嚷了起来,看着这一幕,景老头倒是有点焦虑的抓住了他手腕。
“主公,临战变阵,大忌啊!”
“谁说要变阵了?”
真赶上小叮当了,从马屁股的褡裢里面,又抓出个没电的铜皮喇叭来,扯着嗓子,对着周围张望过来的士兵,刘闲是大声的叫嚷道。
“弟兄们,孤要教你们一套古吴人临战祈福的祈祷动作,当年兵圣孙武子正是靠这套动作,训练得三千吴甲打的百万楚军落花流水的!这套动作,只有吴国贵族之间才口口相传,孤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想不想学?”
吴国临战祈祷动作?老夫怎么没听过???景天与栾布皆是一脸懵逼,可是在刘闲大喇叭中,又是孙武子,又是吴楚战争,就算是吴国藩上的步兵,都被吊起了胃口来,剧烈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想!”
“好,现在孤先做一边,你们跟着学!”
神情亢奋的老脸上充盈着没憋好屁的坏笑,把喇叭交给了身边的栾布,扯着嗓子,刘闲又是在高高的战车上,原地踏步起来,紧接着格外熟悉的声音响彻了雪谷。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