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曾随即召集诸将共商对策,一名将领悲泣的说道:“当年凶悍的银刀等军,使我徐州一镇之军皆背负恶名。
朝廷处置银刀等军之时,有不少无辜将士受到牵连,流亡在外,至今冤痛之声未已。
而现在擅归戍卒又开始猖狂,如果放纵他们入城,他们必然会逆乱。
如此,徐州全境将生灵涂炭!不如乘其远来疲弊,发兵击之,我逸彼劳,往无不捷。”
崔彦曾闻言犹豫不决,毕竟兵者乃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团练判官温廷皓又向崔彦曾进言道:“全城的安危迫在眉睫,得失之机必须决断于今日。
现在讨伐擅归戍卒有三难,而放纵他们有五害:诏释其罪而擅诛之,一难也;率其父兄,讨其子弟,二难也;枝党钩连,刑戮必多,三难也。
然当道戍卒擅归,不诛则诸道戍边者皆效之,无以制御,一害也;将者一军之首,而辄敢害之,则凡为将者何以号令士卒?二害也;
所过剽掠,自为甲兵,招纳亡命,此而不讨,何以惩恶?三害也;军中将士,皆其亲属,银刀余党,潜匿山泽,一旦内外俱发,何以支梧(应付)?四害也;
逼胁军府,诛所忌三将,又欲自为一营,从之则银刀之患复起,违之则托此为作乱之端,五害也。
明公只有去其三难,绝其五害,早定大计,这样才能不负众望。”
温廷皓之言振聋发聩,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崔彦曾随即命都虞候元密等将兵三千人讨伐庞勋。
崔彦曾为鼓舞士气,历数庞勋之罪,并且对众将士说道:“庞勋等人不仅会使生灵涂炭,更会玷污我军将士之名声。
倘若由国家发兵诛讨,那么我们也将受到牵连。
所以诛讨擅归戍卒之责便在诸位身上,凡擅归戍卒之亲属,不必忧疑,罪只在其一身,必无连坐。”
崔彦曾又命宿州派兵戍守其州治苻离,命泗州派兵戍守宿州虹县,并向朝廷奏告了使府的布置。
元密临行前,崔彦曾又对其告诫道:“敕使还在擅归戍卒营中,千万不要伤害到了敕使。”
“诺。”元密恭敬的应道。
十月初八,元密率军自彭城出发,其部军容甚盛。
元密率军驻扎在了彭城以南的任山北麓数里之处。
元密营帐内。
元密向诸将询问道:“诸位可有解救敕使之策?”
一名将领随即提议道:“冬日夜冷,任山南麓有任山馆,庞勋等人必不愿露宿,我们可以提前布置,待贼人入馆住下后,再纵兵击之。”
元密闻言眼前一亮,采纳了该将领的提议。
于是元密便遣斥候乔装成樵夫,背着柴火到任山侦查敌情,元密又担心误伤驿馆官吏,便让斥候通知驿馆官吏撤走。
日暮,庞勋率部抵达任山南麓。
“今晚我们终于不用再露宿荒野了。”庞勋心情愉悦的对许佶说道。
许佶附和道:“是啊,这几天晚上越来越冷了,驿馆内住着肯定暖和。”
庞勋率部进入任山馆后,发现馆中空无一人,又无供给,顿时便起了疑心。
这时,赵可立开口说道:“刚才我看见有一人在林中砍柴,要不要将他抓来问问?”
“去吧。”庞勋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