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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黎国边境的一个小乡村,低矮阴暗的平房,因为没有纸,窗户都是用树枝稻草随意挡着,寒风透过窗子的缝隙,呼呼灌入屋中。高低不平的泥土地上,仅有一副擦得锃亮的破桌椅,一顶旧橱柜以及一张用木板铺成的床。房子的主人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姑娘,她穿着十分单薄的衣裳,细细密密地打满了补丁,枯黄的头发梳了两个麻花辫,细碎的乱发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院子里熬着不知名的汤,因为没有灶台,只是简单地用树枝支起了一口锅,她手拿着一把破旧的蒲扇轻扇着火。锅中的汤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冒着白烟。她拿起一小块布,把锅从火上端了下来,将锅中的汤尽数倒进了碗里,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汤端进了屋里。
“唔……”夏孤琰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块木板拼接而成的床上,四下里十分冷,但只有一条破旧的被子盖在身上。他翻身坐了起来,环视四周,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房子。
“大哥,你醒了?”那姑娘见他醒了,赶忙将汤放在桌上,走过去道:“大哥你已经一连昏睡了三天了。”
“我……这是在哪里?”夏孤琰干咳了一声,干涩的喉咙中艰难地发出几个字。
“你在我家啊。”那姑娘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大哥你喝点水。”
“谢谢,请问姑娘我是如何来此的?此地又是哪里,今夕何年?”夏孤琰感觉自己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那般久,完全想不起来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又为何在此。
“大哥昏迷在漓江岸边的浅滩上,我刚好路过就将你带了回来。这里是黎国边陲的落凤村,今天是三月初五。”
“三月!”夏孤琰眉头深锁,他记得自己被夜玄暗算,还是刚过了年,眼下却已然是三月了,可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一点都记不起来。
那姑娘解释道:“嗯,我们这里地势靠北,所以三月天里还是很冷。”
夏孤琰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姑娘一番,思索了一会道:“多谢姑娘相救,我……我叫严夏,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王嫣儿……”那姑娘脸一红,转身端起桌子上的汤,道:“严大哥,你身体还未痊愈,喝点汤再休息会吧?”
夏孤琰将汤一口饮尽,王嫣儿忍不住问:“严大哥……是当兵的吧?”
夏孤琰一怔,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王嫣儿犹豫了一会,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因为家里穷,所以大哥的行头被我拿到镇上去当了,钱只剩这些了……”她摊开手,瘦弱的手中只有几枚黎国的钱币。
“无妨,姑娘救了我,真的感激不尽。”夏孤琰微微一笑,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但比起她身上的,要新得多。他蹙眉道:“王姑娘你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
“我父母都去世了……”王嫣儿神情有些难过,接着道:“这里本来是一个小渔村,我爹本是个读书人,但屡次落第后就和我娘以打鱼为生,原本生活还算过得去。可是前几年不知为何,漓江里的鱼越来越少了,我爹和我娘经常要出去很久才能打到鱼,后来有一次他们随村里的渔民一道去打鱼再也没回来。大家的生活也窘迫了起来。”
“对不起,王姑娘……”夏孤琰突然想到什么,赶忙道:“这里是渔村的话,那应该有船,能不能借我一艘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过江。”
“不行啊,他们都说漓江里有妖怪,官府已经下令禁止出江了,大哥要过江太危险了。”王嫣儿赶忙阻止道。
“官府……”夏孤琰蹙眉沉思起来,现在这个情况必须得避开官府,可是回去皓月也是迫在眉睫之事。他隐约觉得被偷袭这起事件,更像是两个国家联合而起的阴谋,接下来的举动,定是直指皓月。可是没有了漓江这条捷径,要如何才能回去皓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