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辰看着她碧蓝清澈的眼眸,有些动容,低下头弱弱地说:“我不值得你如此寄望。”
“值得。”一阵清风吹过,蓝色的秀发与红纱缎一同随风而舞,头上金玉珠帘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龙佑斓曦站在晨曦之中,美得如同谪仙的神女。只叹惜神女有心,襄王却无梦。
果然没过多久,太子因为被人揭露设计让兄弟们去烟霞腹地赴险而被先王废了。太子不甘被废,愤然起兵造反。先王派夏孤琰带兵平反,夏孤琰年幼,虽勇却缺乏带兵经验,与太子军陷入了苦战。
而王城之内,太子之位空悬,先王却老迈,眼看先王有意将王位传给一个毫无军功而且年纪尚幼的弟弟。诸皇子自然不服,一个个纷纷结党拉派,拥兵自立。
战争一触即发,朝中众臣顿时分裂成了几派,各事其主,先王之威早已荡然无存。夏孤琰与大将军舒靖的军队与太子军苦战了整整半年,才将其歼灭。怎料蠢蠢欲动的诸位皇子,早已将这个年幼的弟弟当作了眼中钉,他们趁其不备,偷袭了夏孤琰的军队。夏孤琰殊死抵抗,导致战事又再度僵持不下,而舒靖大将军,却不幸在战役之中牺牲了。
新元大陆历二百二十六年,战争的黑暗笼罩了整个皓月国,到处都是无辜卷入战乱惨死的百姓。北燕边陲蜀地附近,二皇子夏孤凌手持长枪,独坐马上,得意地看着被士兵重重包围的夏孤琰,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夏孤琰已然战败,手上没有了一兵一卒,然而面对重重围困,他并没有面露惧色。他手中紧握着巨剑,虽然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但依旧像砍瓜切菜一般斩杀着反军。他目光灼灼,天生霸者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巨剑一挥,放倒一排士兵,士兵们惶惶恐恐不敢上前迎战。
夏孤凌知其勇猛,也不敢上前,他远远地大吼道:“放下刀刃,速速受降,保你全尸。”
“二哥,你我手足兄弟,为何要这般自相残杀。”三年来,夏孤琰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并不想与人争王位,为何哥哥们却要苦苦相逼。
夏孤凌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因为我们兄弟很多,但王位,只有一个!”
“我本无意争夺王位,为何尔等非要置我于死地!”夏孤琰一愣神,硬生生挨了一刀,肩膀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他奋力反击,抽刀将那袭击自己的士兵砍翻在地。
“弟弟,只怪你深得父王之心,吾不得不将你除之后快。等解决了你,再将控制住的三弟发往边疆,父王就会将王位传于我了!”夏孤凌露出贪婪的模样,他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激动得眼眶通红。
夏孤琰突然大笑了起来,鲜血因为他的大笑从伤口中不断地流出来,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二哥,怎料想你竟然这么可怜,这把剑幸亏是跟了我。”说罢,巨剑一挥,将一个骑兵斩杀在地。夏孤琰一路势如破竹,将阻拦之人全部斩于马下,径直往蜀地的魔雾森林而去。
夏孤凌赶忙带人追了上去,见他进了森林,便止住了追赶的脚步,道:“不必追了,他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进了这鬼林子是出不来的了。吾等这便回去,夺下王城,逼吾父王退位于我。”
然而夏孤琰奇迹般地生还了,那时夏孤凌已然黄袍加身,只等着回王都登基了。在他得意忘形之际,夏孤琰的军队以及小世子舒云霆的军队赶来了。原来夏孤琰前去见夏孤凌,是为了劝降,见他执迷不悟,只好下令剿灭。夏孤凌措手不及,顿时溃不成军,在潜逃了半年之后,最终被捕。
而年仅二十岁的夏孤琰因此成名,三年血与泪,一将功成万骨枯。先王有意立他为太子,却遭到了反对,丞相太傅皆嫌他杀戾太重,对自己亲兄弟也狠下杀手。若非他的僵持,皓月也许不至于死那么无辜百姓。先王只得作罢,但心中仍偏向夏孤琰,因此将所有兵权都给了他。曾护驾平反有功的将门舒家,虽被封为了宁国侯,但没收了兵权,已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