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露出一块空地,只留得不良人头领在空地上哇哇地呕吐。
三角眼本身就有心挑拨两边的关系,人数又多,他看的不是很仔细,他原本打算过会儿再动手,却不知道自己的那口浓痰被不良人头领吞了下去。
在他看来,怕是哪个受激不过的人把不良人头领给揍了,只觉得浑身一爽,任务不仅完成,还取得了更好的成效。
当下,他悄悄地一笑,连忙收敛笑容,给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十几人便悄悄地消失在了人群里。
夜色垂降下来,不良人点燃了火把。
不良人头领虚脱地擦着嘴角的肮脏站起身来,眼神凶狠,往两边人群一扫,立时鸦雀无声。
“聚众闹事,你们该当何罪?”
一声暴喝,带出了他的满腔愤怒,两边人群哗啦啦退后了几步。
龚老丈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官差受难,他知道自己把事情闹大了,此番一闹,怕是饭碗保不住了,但无论如何,还得把龚大郎和儿媳的饭碗保下。
于是,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噗通在不良人头领身前跪下,磕头道:“大人明鉴,不是小的故意为难孙老三家,而是孙老三家无论如何也不信仙师给咱们发了两个月的工钱的利钱,此事千怪万怪,你们怪罪老汉一人即可,与我儿无关,与别的船夫也没有关系!”
“到了现在你还嘴硬!”
孙老三被送去就医了,他儿子孙大郎抢出身来,冲上去就要踹龚老丈,但见不良人头领和龚大郎一起凶狠地盯着他,心里一嘘,缩回了脚,叫道:“你有本事就把钱财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若是没有,你就赔药钱来!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被他如此一说,围观人群和不良人同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先前不良人统领想的就是这么个主意,有了孙大郎的冲锋在前,倒是省了他窥视他人财物的心理负担。
到了此时,龚老丈和船夫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们不再沉默,不再悄咪咪地关起门来数钱子,哪怕单一个傻缺,今日也要把钱财亮出来,一次证明他们没有说谎,仙师也没有让他们说谎。
“好,就给你们看!”
龚老丈这辈子难得硬气一回,为了孩子和儿媳,他宁愿舍去一身剐,带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进了家门,进不去的则在巷子里围了一圈又一圈。
老妻已经趴在墙头听到了一切,她知道自己嫁了个老实人,常日里没少受隔壁邻居的气。
然而,她不觉得尊严可以被践踏,再龚老丈带着不良人进入院子的时候,便吃力地把三贯不到的铜钱和鸡鸭猪养布匹等东西,用一块抹布垫着,在院子里摆好了。
在龚老丈身后的人群,刚进了院子就愣了。
在地上,是龚老丈、龚大郎、龚大郎媳妇三人得到了两个月的利钱,三贯,也就是三千文,三千个铜子,堆在一起,像个小土包似的。
红彤彤的火把光亮中,一妹妹全新的铜子发着耀眼的光芒。
鸡鸭猪羊等肉食红得鲜艳。
六匹各种颜色的布匹晃着刺眼的光芒。
谁能想到,在白日里平平无奇的几样东西,在火把的映照中竟会如此好看,如此迷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