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当真如此说的?”
太极宫,李二吃惊地看着坐在他左首的长孙无忌一点一滴地讲述沈晨的话语,当听到沈晨有一件可以让他指哪打哪的事物在半年后送给他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小子明摆着知道朕要做什么,可他偏偏不说明,害的朕还以为他不会答应,从学院招生时就一直跟他作对,他是故意打朕的脸吗?”
回想起自招生以来,由于两人的不对付,他在沈晨手里吃的那些亏,李二的脸色就越来越差,总有一种他被玩弄于手心的感觉。
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还说了些什么?”
长孙无忌听出了李二语气中的不高兴,心里苦笑一声,在他看来两人根本就不必如此,结果两人偏偏向小孩子一样,谁也不服谁,结果咧,就是把他们这些朝臣夹在中间。
他也不爽,非常不爽!
长孙无忌硬着头皮道:“微臣出来时,听到仙师让闫立德大人找太……找前太子殿下招募一些泥瓦匠和铁匠,不知为何。”
“泥瓦匠和铁匠?”
李二捋着胡须琢磨良久,任他如何琢磨,却也想不明白这两者放在一起能做些什么?
难道他又存了打朕脸的心思?
李二悚然一惊,不知怎么滴,现在只要沈晨一做事,他都会觉得沈晨要扇他脸。
所以,他最近才不愿意去见沈晨,而是让大臣代劳,如此一来,他还能小心琢磨琢磨,否则,必然像收归诸多产业给朝廷那样,气得他晕厥过去。
“此事还要静观其变。”
李二暗自寻思,面上却不露声色,对长孙无忌道:“你们继续盯紧小神仙,他有任何所为定要速速禀告。”
长孙无忌莞尔笑道:“喏!”
这两个熊孩子……呵呵……
等长孙无忌出去,李二忽然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冷汗次溜溜一下就下来了。
身边的几名小太监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喊御医前来,查了半天,得治是操劳过度,这才放下心来。
李二可以死,但若是在他们当值时死了,天呐,他们都得陪葬。
躺在柔软的卧榻上,李二明明感觉身体很疲惫,但眼睛闭起来之后,脑子里却胡里八嗦尽是一些有的没的,根本睡不着。
此时已是夕阳西沉,黄昏的日光从西边的窗架里透射进来,将整座寝宫染上了一层昏黄的色彩。
李二心绪颓丧,睁开眼睛,看着空旷高耸的殿穹发呆,“或许朕的一生也将如此番夕照一般,快要落幕了吧?”
李二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但他还是在强撑着,每日勤政,夜夜案牍,只为把他手里的帝国带得更远一些。
贞观十七年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每日奏疏里所呈报的内容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唯有换储一事颇令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