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他们作弊!仙师怎么能这样?”
夜,深了。
陇西李氏的豪宅里。
卢照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久久没有平息。
稚嫩的嗓音里透着满满的委屈,让每一个听到的仆人由不得泛起浓浓的怜惜之情。
他每天天不亮就去展览会学习,回来后还要教导被李钊霁选出来的门阀世家子弟。
晚上还要为第二天的报纸殚精竭虑。
可谓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眼看着就要把李治按在地上摩擦了。
结果咧?
仙师一出手,他就全完蛋了啊!
太欺负人了,有没有?
“哎……他还是个孩子啊!”
李钊霁车轱辘似的转来转去,卢照邻的哭声就像个风箱一样,吹得他的胡子七上八下的。
他给气的。
“什么玩意儿嘛这是!”
“仙师也太过分了!居然把《十万个为什么》如此仙器给了那些个屁事儿不懂的娃娃!”
“这不是故意捧他李世民吗?”
拿起矮几上已经写满了蝇头小字的《十万个为什么》,李钊霁越看越喜欢的同时,却是越看越生气。
“如此仙器,只有放在咱们门阀世家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嘛!”
卢照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整张小脸都湿漉漉的,倔强地说道:“好多咱们的士子都站到他们那一边去了,人们都说,再也不看我的《世家新报》了,就算送鸡蛋也不看。”
“不看就不看!咱们无须求着别人看!”
尽管已经看透了门阀世家在华夏传承上的弯弯绕绕,但被李治整了这么一出,李钊霁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好处都让他李世民占了?咱们门阀世家对华夏文明来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仙师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见他们快输了,就给他们好处呢?”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不行,我得找仙师说理去!”
气呼呼的,李钊霁就吩咐下人准备车马,决定明天一早就到秦岭找沈晨算账。
卢照邻哭得嘴唇都快干了,委屈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让人抵制仙师,所以仙师才给了他们《十万个为什么》报复我们?”
“与你无关!”李钊霁算是看透了。
“即便你不如此做,仙师也会帮他们。”
“为什么?”
李钊霁长叹口气,道:“谁让咱们一开始就没跟上仙师步伐呢?”
卢照邻气瘪瘪地道:“可是仙界知识对于咱们来说确实不好啊!”
李钊霁无奈地道:“谁说不是呢?可我们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唯有改变我们自己,才能不落在李世民身后。”
“我不服!”卢照邻气鼓鼓地说:“凭什么咱们世家就要受制于人?”
“有志气!”
李钊霁忍不住给卢照邻竖了个大拇指,以兹鼓励。
这还是他第一次求见沈晨时,跟沈晨学来的。
“那咱们该当如何?”
李钊霁想了想,分析道:“事到如今,自然规律的学问要占据圣贤之书的统治位置已经不可逆转,咱们只有顺应天道,才能继续存活下去,而不是抵制和排斥。”
说到这里,李钊霁顿了顿,将卢照邻小小的脑袋拦在怀里,好言安慰道:“我知道你想振兴你们卢家的心思,可是,很多时候,承认失败也是一种勇气。”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去了展览会,越来越多的人看懂了自然规律,也看懂了儒家圣贤的学说。”
“即便我们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清楚,咱们门阀世家千年来的根基,已然渐渐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