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焰比任何人都要清楚。</p>
如果他迟迟没有醒过来的话，最后有可能会被判定为脑死亡。</p>
“我知道这很难，伤口很疼，醒过来可能会更疼。但我希望你能再努力一下下，为了你自己、为了顾伯，也为了……我。顾龙武，我会一直一直在等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好不好？就当是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要求，你想如何就如何，你想让我呆在你的身边，我就乖乖呆着，好吗？”</p>
岑焰深吸一口气，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p>
她紧紧握着顾龙武的手，知道这个空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这才终于赶放任自己的情绪。</p>
从来没有人知道，包括她自己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岑焰”。</p>
这是一个会放声大哭的小女孩，会因为喜欢的男人昏迷不醒而崩溃的女孩，是会伤心难过会绝望的人。</p>
那一刻。</p>
岑焰终于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成为了一个“人”。</p>
真实的人。</p>
……</p>
好长时间之后，门外逐渐传来了脚步声。</p>
有人在跟门口的守卫打招呼。</p>
“里面有人？”</p>
“是的，岑小姐在里面。”</p>
那是顾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还有一点点的无奈，“进去多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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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不到。”</p>
顾老爷子想了想，便拄着拐杖回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p>
“那我在外面等一等，她可能有不少话要跟龙武说。”</p>
他没有催促。</p>
因为比任何人都清楚岑焰在顾龙武心目中的地位，怕是连他这个亲生父亲，都被远远超过了。</p>
等了十来分钟之后，里面的人便缓缓走了出来。</p>
岑焰刚关上门，就看见了坐在旁边的顾老爷子。</p>
“顾伯。”</p>
她有些惊慌，下意识去整理自己脸上的表情。</p>
可刚刚哭过的模样，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p>
顾老爷子笑了笑，便朝她挥挥手，“阿焰，你来。”</p>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岑焰过来坐下。</p>
“去看过龙武了，觉得怎么样？”</p>
岑焰愣住，好半晌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勉强扯开一抹笑意。</p>
“什么……怎么样？”</p>
“唔。就是你觉着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或者，有没有醒过来的机会。”</p>
这话让岑焰直接僵住了。</p>
她只能怔怔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无奈之色。</p>
半晌之后才勉强开口，“我也不知道。”</p>
“如果、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你要怎么办。”</p>
老爷子的问题很奇怪。</p>
岑焰根本不愿意去这样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