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看他脸sè，只是继续说着：“富可敌国的财宝，天下无双的秘籍，人间绝sè的美人，甚至你若想，我可以帮你成为一个小国家的国王。”</p>
白愁飞相信这个老人说的话，他只是绝对没想到，在这个老人眼里，老管家最擅长的事情做一次的代价比这些都大。</p>
白愁飞马上开口，他朝老管家鞠躬：“不用了，老管家谢谢，我不急的！”</p>
他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所以他也不准备解释，他转身，马上就走。</p>
可他不过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p>
老管家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动也不能动。</p>
等到他再能动的时候，他左手中的刀已经在老管家的手里了。</p>
老管家将刀轻轻用手抚摩着，面朝着初生的太阳。</p>
白愁飞看向坐轮椅的老人，老人摇头。</p>
老管家忽然握住刀柄，抽出了那把只出现过一次的刀。</p>
刀身上没有寒气，更不反光。在初生的阳光下，更甚至有种让人觉得神秘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p>
白愁飞已经忍不住皱眉。</p>
老管家的手指抚摩上刀缝，全身明显的一颤！</p>
“白天羽的弟弟果然是白天羽的弟弟。”老管家悠悠开口。</p>
“你认识白天羽？”白愁飞此时才发现，白天羽的名头，远不只是关东，白天羽的武功，也远比他想的强的多。</p>
“我见他的时候，他的刀，跟你的刀一样。”老管家还是闭着眼：“他是个肆意而为的人，却也是个真正恩怨分明的好汉。”</p>
“他当然是个好汉，所以我废了你一半的武功，他废了我全身的武功！”老人翻个白眼。</p>
老管家没有接口，只是慢慢继续着：“那时候，我刚学成下山，白天羽的刀，是我见过最快的刀，我忍不住想去看看他的刀，他倒也什么都没说，就让我看了刀。”</p>
“那把刀，跟你这把刀一样，是把奇怪的刀。”老管家并没说下去。</p>
白愁飞和老人也没问。</p>
阳光艳丽，老人双手握刀，以刀尖向天，将刀锋迎展于阳光下。</p>
刀不动。老人也不动。</p>
他睁开了眼睛</p>
可除了他的眼睛外，他这个人仿佛已经在这一瞬间化成了一座石像。</p>
他的jīng、他的神、他的气、他的力、他的灵、他的魂，仿佛都已在这一瞬间完全投入他握住的这柄刀里。</p>
他的眼睛却亮得像是天际的星光。</p>
他凝视着这柄刀，过了很久才开口，说的却是一件和这柄刀完全无关的事。</p>
“你一定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因为你脸上有饥sè。”</p>
白愁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一点。</p>
“名家铸造的利器也和人一样，不但有相，而且有sè。久久不饮人血，就会有饥sè。”老人终于将话锋转入正题，“这柄钩最近必定已饱饮人血，而且一定是位非常人的血。”</p>
“为什么一定是非常人的血？”</p>
“那是一定可以看出来的。”老人说，“一个人在用过jīng馔美食后和只吃了些杂粮粗面后的神情气sè，是不是也会有些不同？”</p>
这个比喻不能算很好，但是白愁飞却已经完全了解他的意思。</p>
他不能不承认这个奇特的老人确实有种能够洞悉一切的眼力。</p>
老管家闭上眼，再次开口：“它伤的人是谁？”</p>
白愁飞回答：“是我，这十年里，这把刀只伤过我。”</p>
老管家动容：“这也许是天意。”</p>
白愁飞不懂。</p>
“你哥白天羽一生横行，却死在自己刀下。你用他的刀，打成了你自己的刀，刀中本就有几分戾气。虽然打造它的人用特别的办法封住了这种戾气。可你只要敢随便杀人，你就会被这戾气变成一个好杀的人。”</p>
白愁飞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好杀。</p>
“可你把它藏了十年，这十年来，它不得不忍受寂寞，忍受饥饿。它的戾气已经散尽。而又在同时。你给了它你自己的血。”</p>
这种说法实在很玄，可是其中仿佛又确实有一种玄虚奥妙之极的道理存在，令人不能不信。</p>
老管家又闭上眼睛长长叹息：“这都是天意。天意既然要成全你，你已经可以安心了。”</p>
他将刀交还给白愁飞：“你去吧，无论你要去做什么，无论你要去对付什么人，都绝对不会失败的。”</p>
他的声音中仿佛也带着种神秘的魔力。他对白愁飞的祝福，就是对白愁飞仇敌的诅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