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半句是贴在太皇太后耳边说的。
“小机灵鬼!”太皇太后笑骂道,“行,你想去就去,哀家陪你一起去,倒要看看佟家人到底想干什么!”
胤祐连忙劝道:“外面冷,老祖宗您就别动了,也省的去了生气,您要是不放心,就叫个姑姑陪我一起去吧,其实有汗阿玛在,不会叫胤祐受委屈的。”
太皇太后已经七十多岁了,这慈宁宫里炕烧的热,外面又冷,真叫出去一趟万一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皇太后也知道自己去承乾宫不合适,且不说会不会受了风寒,只说这宫里没有叫她去看孙子嫔妃的道理,今儿她若是去了,恐叫皇贵妃承受更多非议,虽然她嫌弃皇贵妃太弱,撑不起重任,但也知道皇贵妃不是个有坏心的,如今又病着,自己不能再去给她添堵。
可胤祐就这么自己过去,她也是着实不放心的。
所以最后太皇太后虽然没去,却还是叫苏麻喇姑跟着过去了。
再说承乾宫里,梁九功前脚刚出门,康熙就开始后悔了。
太皇太后的性子他了解的很,胤祐人在慈宁宫里,若有一丝不愿,太皇太后就绝对不会叫他来的。
他当着佟国维两口子的面儿让人去叫儿子过来,若是没请动,那可就丢人了。
所以当胤祐被太监抱进来的时候,康熙心中舒了一口气,亲自走过去将儿子接过来,也不放在轮椅上,而是抱着他直接坐到了炕上。
太医还在给佟佳皇贵妃诊治,看起来一时还没有结果,胤祐靠在康熙怀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心里琢磨着他要是就这么睡一觉会有什么后果——
不能怪他贪睡,实在是这个身体太小,爱犯困他也没有办法呀。
“怎么就困成这样,”康熙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吃完就睡,像只小猪一样。”
胤祐眼神迷离的瞪了过去,喃喃道:“我才没吃完就睡,刚刚在陪老祖宗讲故事来着。”
苏麻喇姑被让到椅子上坐下,笑道:“老祖宗又讲起往事,别说七阿哥,奴才都听困了。”
“这么冷的天,倒是叫姑姑辛苦了,”康熙对苏麻喇姑一向敬重,语气十分温和,“您要注意身体,这小子太闹,您别总惯着他。”
苏麻喇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佟国维夫妇:“老祖宗说,叫阿哥自己到皇贵妃宫中不合规矩,让奴才跟着来看看,也是来做个证,七阿哥今儿一早就到慈宁宫陪老祖宗,从未曾离开过,不知道说七阿哥气病了皇贵妃,是从何说起?”
佟国维赶紧找补:“皇贵妃娘娘只是累了,哪里与七阿哥相干,是内子太过担心女儿,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惊扰了太皇太后,是奴才的错。”
“哦?”康熙斜了一眼满脸惶恐的赫舍里氏,“朕怎么听佟夫人说,皇贵妃是因为担心隆科多才病了的?莫不是觉得朕不该为了胤祐罚他?”
“皇贵妃娘娘绝没有这个意思!”佟国维直接跪倒在地上,“那逆子胆大包天,是奴才看不得,家法处置了他,与皇上和七阿哥哪有干系,是奴才下手没轻重,吓到了娘娘。”
事到如今,他哪里敢说是按照康熙的意思打的儿子?这过错只能是他认了,才能息事宁人。
“舅舅自然是明理的,”康熙依旧看着赫舍里氏,“可也要与舅母好好说说清楚,表妹虽是皇贵妃,但毕竟没有封后,还当不得朕的阿哥一句不孝。”
赫舍里氏也站不住了,软软的跪倒在地上,可康熙这般看着她,她又不敢不说话,纠结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皇,皇贵妃娘娘素来喜爱七阿哥,臣,臣妾拿他当自家孩子,才,才会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这话一出,佟国维直接低头闭眼,恨不得立马晕过去,那是皇上的阿哥,你敢拿来当自家孩子?这是大不敬!
如今只希望皇上看在赫舍里氏素来是个混人的份儿上,不要同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