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赵国骑兵约莫两百余骑,却仗着马势将数目相若的秦军团团围住,马上的骑士皆是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的盯着包围圈中的秦兵,面色十分不友善。反观这队秦兵为了追上熊槐,穿带的都是轻装短刃,而无甲胄长戟,即便是结阵御敌,料想不用二轮箭雨就会全军覆没的。所以秦兵们都识相的并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齐齐将目光望向他们的曲侯。</p>
那曲侯只是站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赵国骑兵们,脑中飞快的转动想着如何全身而退的方法。</p>
赵国骑兵队列一阵骚动,前排的数名骑兵想两侧让开,一名红麾披身将领模样的骑兵离队而出,约莫二十余岁的模样,赫然正是羽林校尉出身的张昕。</p>
张昕神情傲慢的打量着这一队秦军,目光又从地上熊槐二人身上转过,最后落在这秦军曲侯身上,昂首开口道:“你是主事之人?”</p>
曲侯点了点头,抬头迎上张昕居高临下望向自己的目光,不吭不卑的说道;“正是。”</p>
“不知阁下何人,为何率大军阻我秦军捉拿要犯。”</p>
“要犯。”张昕皱眉望向熊槐二人,道;“你是说他们二人?”</p>
“正是。”曲侯点头道;“这是我王通缉的要犯,在咸阳犯事逃到我西阳县境内才被发现,我奉命领军前来捉拿,却碰到阁下的游骑。”</p>
“秦赵二国素来交好,还望将军能够通融一番,放我等回国,回去后我必然如实禀报我王。”</p>
张昕目光落在熊槐身上,目光中却露出了狐疑之色。他见熊槐虽然狼狈至极,但神色却怡然不惧,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也不见闪躲,反而让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p>
“胡说。”听罢曲侯的一番话,昭睢不禁怒目反驳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秦国的犯人,我们是楚国人。”</p>
“楚国人。”张昕一愣,心想大南边的楚人怎么会跑到北地赵国来,当真奇怪。</p>
那曲侯却是不理昭睢的反驳,只是客气的拱手向张昕道;“这位将军,秦赵本是同宗,本就出自一脉,况且我王继承王位时,也多承蒙主父所助。如今秦赵关系和睦,边境已经十余年未有战事,还望将军能念及两国之情,对我秦国的私事不加干预,可否?”</p>
那曲侯说的话在情在理,张昕到没什么兴趣在这事上多加纠缠。要知道现在站的这块地方正处于秦赵交界之处,也说不清到底是归属秦国还是赵国,他不过是带着手下出来巡视边界时无意间看见了大队的秦兵出没,所以过来查探一番而已。</p>
至于所谓秦国的内事,他张昕心中虽然好奇,却没兴趣去干涉。免得节外生枝,引来秦赵交恶。毕竟如今赵国的内斗愈演愈烈,此时并不适宜和秦国开战。张昕虽然远离邯郸避祸,但对这些事情还是略有所知的。</p>
想到这里张昕只是哼了声,斜眼扫了一眼那秦军曲侯,只觉得这人年纪不过和自己相仿,谈吐见识却是不凡,可看装束却只是秦军中并不显眼的一名小军官而已。不由对他多看了几眼,便调转马头,便挥了挥手,想要吆喝手下离开。</p>
一众赵人见状,便放下了弓箭,纷纷随之调转马头。熊槐见赵人居然要撇下自己离开,心中顿时大急,哪还顾得上什么风度,忙站起来大声喊道;“站住,将军请留步,寡人……”</p>
张昕闻言停了下来,回头诧异的望着熊槐。秦军曲侯见此心中暗叫不好,忙厉声喝断熊槐的话。</p>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敢放肆。来人,快将这二人拿下。”</p>
说罢也不待手下动手,他自己已经提剑上前,心想万不得已时不妨直接将熊槐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总好过他这个楚王被赵国所用,以此来对付秦国。</p>
“站住。”张昕此时心中已经生疑,他见曲侯想要杀人灭口,定是关系到秦国至关重要的大事。</p>
当机立断下立刻出声喝住他,同时搭箭开弓瞄向那曲侯,他麾下的赵国骑兵们立刻警觉,动作齐整的端起了刚刚放下的弓箭,虎视眈眈的望向包围圈中的秦兵。</p>
张昕厉声喝道:“你若再往前走半步,我必让你尝尝利箭穿心的滋味。”</p>
那曲侯望向不远处马上的张昕,心中估算着和他的距离,最终不得不放弃了将他擒拿下作为人质的念头。脸色却也不漏声色,只是冷笑道;“这位将军,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想插手我秦国内事。”</p>
张昕见他一副桀骜的模样望向自己,心中已然不喜,闻言冷笑道:“插手又如何,这里已经是我大赵的国土了,你们秦军私自进入赵国境内,图谋不轨,我即便现在将你们射杀当场也是情理所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