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你有没有看过那一分钟导致你儿子坐牢的录像?
老妈:手机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懒得看也没权翻看人家的私隐。小兵,你都成三十啦,快点结婚等老妈了心愿就死都瞑目……
我:我在医院撞到小晶!
老妈:做什么都比做太平间保安好…快辞职转行吧!我听到你说都心跳加速…担心死我啦!儿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大包天的呢?
我:老爸一死,我就开始胆子生毛似的。到回魂夜你去了打麻将后,我就鍊成俗称鬼见愁的绝世阴阳眼。合共七天之内你儿子蜕变了,长大成人了。
老妈:由始至终老妈都不相信你会强奸那位叫小晶的女同学。一定有鬼!然后那名八卦警员看完录像就吞枪…所以打死我我都不会偷看你手机里面的东西哒!机主本人看就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呢?
我从衬衣内拿出胸前那块八角玉。老妈看到儿子手里那块镇家之宝。
老妈:快拿给我,我帮你去配回一条红色的绳子。你现在的这条怎会像泥黑色的呢?当年不是跟你说要红色的吗?
我脱下玉递给老妈后,拿著手机走回睡房。睡房啊,有电脑桌有大衣柜全身镜床头几和极速光纤上网和无线网络。墙上还贴著我中学大学时喜欢的乐团和明星海报。躺下让浑身舒畅无比的床。手里的手机被蒙眬失去意识的大脑摒弃在床褥上。我没擦觉它轻微的震动。
睁开眼看到老妈圆润的脸,听到她在唠著已经九点多,好快点起床准备上班等等的语音。最后那句从她口中响亮地说:早去早辞职就早点重新做人。
周三,新的一周新的开始。由早班柯西接过狼牙棒。今晚想试一下坐那部电梯上去签到,然后再坐电梯下去回玻璃房看看是否像管理经理说的那么利犀的会被整死在电梯里。若果没事的话,起码往后都可以跟这种途径省回几分钟的冤枉路程。几分钟算不上什么大事,每天几分钟一年就可省回过千分钟,拿来上个什么速成班都好过浪费在这无聊从a点到b点的过程里。想起每天坐公车所费的时间。人生八小时睡觉,工作九小时,吃两顿饭两小时。上班下班竟然要花三小时在各种公共运输公具上。剩下的两小时拿来上洗手间谈恋爱结婚洞房生孩子血拼侃大山喝酒泡妞……。太不像话了,于是就萌生买一辆曾经拥有的宝马自行车,这可以省回两小时,这还需要在平均30公里的时速从豪宅狂踩到医院所需的十五分钟。今时不同往日的体力,今时要比往日的体力更为坚挺。在狱中健身房用双脚举百斤哑铃也能挺过百下。
按下一字后,电梯好像没啥反应。手指在一字按钮上连续按了几下后,电梯门才发出怨恨的哀号声,直到钢门缓慢地完全关上才闭嘴。从g到一层需时大概三十秒。自从锒铛入狱,那块萤光绿色腕表就被狱中某大佬看中后,我只好收买人心馈赠了这块表给大佬。幸好他不是唱后庭花的大佬,不像老妈说每隔一周的恶梦里那些屁股开花的惨状。目前手腕上那只全机械腕表是从杂货故衣店内花了廿元买回来的残旧军表,但是时针子针都有夜光的能力。每天上链一次它就精确无误地走二十小时。表面曾被刀子之类的硬物刮了一个明显的十字,破坏了它完本的价值。拿著六年前顶级的手机在手里。六年前的手机如今不堪主人快速的按键和同时开启三个ap而做出一个“我死给你看”的装死模样,非要主人重新开机才能勉强进入最新的微信18315版本。微信六年前好像是6314。六年间的培训,让我对依赖科技的心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喜欢纯粹机械的腕表,也喜欢三吋屏手机的最基本功能。手机就是拿来打电话和接电话的便携电话。充一次电可待机三十天那种持航性。那部六年前的六吋屏手机今早才充电,到我上班进入电梯按一字按钮时已剩下百份之五十的电量。
叮的一声抵达一层。钢门缓慢地发出哀怨动人,像酷刑的尖锐刺耳声传进耳膜。步出一层那淡淡蓝白暗光的特长走廊。走到保安总部门前那电子打卡机前刷了卡,证明了我上班时间后,回转走回刚才那部瑟缩在暗处,正常人不容易发现它存在的电梯前。想起老韩说整座医院改建又改建,就眼前这部老旧的电梯和下面的太平间丝毫不变,原用起码有几十年的建筑和像蜗牛般缓慢的电梯,内里一定有很多吓人的故事和历史。食指停留在按键前半晌,矛盾在内心冒起一股到底是否需要推翻这里的迷信来证明什么……。额前冒起一股冲动的热气,食指按下那个圆形被氧化变成哑无光泽的按键。隐约听到从脚下前方处传来日久欠缺润滑的钢丝使劲地把一个活动的小空间从g拉上一层的吱吱声。感觉到些微的阴风从门的中间接合处挤到我的脸上。门开启后,里面惨淡的白光像一张张开的大口等待猎物自动献身进入它的口腔内,然后闭上嘴缓慢地吞进它的肠胃里。犹疑地步入这个人类无法当主宰的空间里,当门关上后,它喜欢干嘛就干嘛,唯一能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能依靠那堆圆形按键上的亮光。谁说那亮起的光就真的是代表了一层或g层。想著这种无助又无奈的东西,电梯门开启了,外面果然不是g层,但按键上亮著的明显就是g字。门外一片漆黑,既看不到汽水机发出的光,也瞅不到玻璃房发出的黄光。如墨汁般的黑暗犹如一堵墙封住了出口。嚐试伸手往门外探索,没有黑墙挡著,手接触到什么叫完全黑暗的空间,我的肉眼竟然看不到伸了出去的手掌。胸前那块玉在老妈那里,左手的狼牙棒只能打看到的物质。什么叫胆色?一股作气走出电梯门进入这神秘空间看看会出啥事是有种有胆色的做法。但我愣在电梯里,把右手缩回来之际,电梯门则静悄悄地关上,耳朵像有一股被密封的压力感。关上门后的电梯没有任何向上攀或继续往地狱掉下去的举止。羽绒服放在玻璃房内。气温骤降让我口鼻呼出雾气。左手手上那支狼牙棒像一支冰棍那样的急冻,把左手手心冷得差点要放手。右手按一字的按键。心里就知道它应该没啥反应的了。金属钢门被冷空气雾化成蒙眬一片。自己身体的反影在门上也告消失。那块军用腕表如常地运行。那六吋手机显示屏发出轻微爆裂之声。由裤袋拿出来看了一眼怀旧手机显示屏上的裂痕,然后不知是不是高科技在失温情况下的失误,手机开始播放那一分钟的强奸录像给当事人的我去欣赏。在这零下摄氏度的冰冷空间里看热血沸腾的强奸片断?挺有创意的。画面好像经过hdr反差处理过,画质太美太精致了。把夜里粗微粒不清楚细节的地方都做了手脚,犹如傍晚时份拍摄的高清效果。我浑身发烫,这是人体对抗寒冷的必然效果,但十分钟后就会因失温而导致心肺功能失调,接著就是心脏停顿。管它呢,先看看那一分钟到底出啥事才另作打算。
熟悉的祖屋我那睡房床上躺著半睡状态的小晶。感觉还是我在把握著手机正在拍摄。小晶突然被人从床上抱起,身上衣服被凌空撕碎,白晳的皮肤像被利器从小腿处一刀接一刀快速的嗖嗖嗖嗖嗖…皮肤被划破多道血痕,但没有半点血液流出来,只是暴露出血红色的鲜肉。那头散发垂在半空中,弹动不得的小晶双腿被分开……。手机镜头这时好像被我固定在半空中,像固定在拍摄专用三脚架上似的,稳定和毫无手提时的摇晃不定。接著看到一个像我的背影走进镜头里面,向著悬半空的小晶走去。他跳上床把悬半空的肉体扯进他的怀抱里,他开始吻翻著白眼内里没有瞳孔的小晶。这个貌似我的背影在脱去身上衣服时,清楚看到他有尾巴从尾龙骨处伸延到膝盖那么长的尾巴在摇动。然后小晶睁著那双白眼坐到我身上……。这个我突然一个鲤鱼翻身把小晶压在他胯下。这时的我那张脸庞稍为朝向镜头,它拎过头颅朝著手机镜头笑……。断片,这一分钟就把我关了六年零三个月……。最后那个我对镜头笑的脸容,我可以肯定的说那位人兄不是我。那双眼的眼神和嘴巴里的那堆犬齿,那个头尖额窄的相貌怎看都不是我……。
从手机画面抬起头瞬间,在那密室般的细小空间内,我听到近在咫尺的笑声在我耳旁响起,看到蒙眬的金属钢门上被热的口气吹出一个o型的形状。这电梯里不止我一个人站在里面。包括脚的尾趾那些毛孔也宣告独立了。感觉头发全都竖起在这寒冷的五次元空间内。心里呐喊著有话好好说有仇好好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吓我没用的。有什么小弟能效劳的就尽诉心中情吧!双脚像钉子一样僵立在金属地台上,等待著怎样的回应心里没底。左手里的狼牙棒早已离开它主人那只左手,独自靠在冰冷的金属墙上。什么护身符家传之宝等等斩妖剑都没了,看你能把我咋滴。感觉到有东西围绕著我走了好几圈,感觉到它在仔细审视它眼前的叫朱投兵的男人。它读懂我心里所想,它看穿我大脑脑海的思维方法。感觉到一股幽香的气息在近距离向著我喷射,闭上眼的我感觉到后颈处被冰冷的手轻轻扫过…。电梯门突然发出那已被视为预设的哀恸声后,缓慢地开启,微微睁开眼,看到门外那汽水机和玻璃房发出的光芒。正想走出电梯之际,感觉像被人争先恐后挤上公车一样,被身旁的东西推到钢门上。得了,你先上,我随后跟上,急什么呢?被触碰到左边手臂开始奇痒难当。心里暗道今次可真的遇上厉鬼了。走进玻璃房穿上羽绒服,忘了狼牙棒还留在电梯里面。走回去按下按键,门开启后内里空空如也,那柄驱鬼癖邪的垒球棒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