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际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但还是强打精神,叩头谢恩:“谢王爷不杀之恩,属下定当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悔。”郑克藏说道:“起来吧。”待风际中起身后,方才问道:“你此番前来面见本王,应该没有其他人知晓吧?”风际中连连摇头,保证道:“没有!绝对没有!”郑克藏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尽快赶回bj一切如常,只当作没有来过南京,更没有见过本王。还有,本王近期会去一趟bj也会先行将消息传递到青木堂,到时你就将此消息传递给清廷,看看清廷的反应。”
风际中微微一愣,又很快醒悟过来,说道:“王爷的意思是,顺着这条线,把那个内奸揪出来?”郑克藏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只要能确认这个内奸是否存在,就已达到本王的目的了……”接下来,又吩咐了一些细节问题,郑克藏便放走了风际中,让他尽快赶回bj王爷,你相信他的话?”风际中刚刚离开不久,陈嫣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秀眉紧锁。郑克藏拉住她的芊芊玉手,笑道:“这风际中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刚刚说得应该属实。此人虽说权势之心重了些,但却很懂得审时度势,既然赶冒死前来见我,就说明已下定决心,效忠于我。况且,一号那里不是也传回消息嘛,说青木堂中有清廷的内奸潜伏,而且职权不低。”
陈嫣儿担忧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要知道,你现在已是一朝之王,岂可行事如此孟浪。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郑克藏哑然,劝道:“放心好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之所在。只有我亲自前往,才能表现出最大的诚意,才有机会让施琅归心。”陈嫣不乐道:“那施琅真就如此重要?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一定要将他招揽过来?”“重要,当然重要!”郑克藏毫不犹豫的断然道:“施琅乃是千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海战统帅大才,我早就对你说过,随着时代的不断前行,今后海战的地位将越来越重,像施琅这样的海战统帅是我朝军事版图不可或缺的一块。”
眼见陈嫣儿仍欲再劝,郑克藏忙转移话题,问题:“嫣儿,一号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夫妻多年,陈嫣儿当然知道,一旦是郑克藏下定决心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劝阻,当即恨恨白了他一眼,说道:“按照计划,只要你这边一动身,一号那边就会将施琅一家秘密送出bj城,送来南京。相信,等你到达bj之时,施琅应该已被关入死囚牢了。”“很好!”郑克藏轻点了下头,温声安慰道:“嫣儿,放心好了,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还有一号和血鹰营接应,我此行定然可以有惊无险。”陈嫣儿脸上担忧之情并未削减,只要郑克藏不取消此次行动,又或是安然归来,她的担忧都不会有任何缓解,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一切顺利吧,哎……”
三日之后,郑克藏秘密离开了南京,火速赶往bj知情者甚少。但在那名隐藏极深的青木堂中清廷的内奸,以及风际中的通风报信之下,康熙却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并布下了天罗地网,静待郑克藏的到来。
与此同时,回京后的韦小宝,虽再立大功,成功促成清廷和罗刹国的短暂和平,使得清廷无需再为hlj省的国境担忧。但他的日子亦不好过,甚至可说是过得极为胆战心惊,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康熙挑明韦小宝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的身份。虽说,康熙还顾念旧情,没有立时处死韦小宝,但也逼迫他要作出选择,或是选择清廷,或是选择天地会,选择陈近南和郑克藏。而选择方式更加简单,那就是在七天之后,亲自监斩施琅,这个郑克藏此行的最终目的。两日之前,施琅的家人被人从他眼皮底下秘密救走,更带离了京城,再加上那个内奸和风际中的传信,康熙要是再猜不出郑克藏此行的目的,那可真就不是一个“蠢”字所能形容的了。
至于说韦小宝,在与青木堂中人秘密碰头之后,也了解到了施琅在郑克藏心目中的地位,这使得韦小宝更加不愿亲自监斩施琅,让陈近南和郑克藏失望。韦小宝左右为难,夜不能寐,成天都忧心匆匆。还别说,韦小宝还真有点鬼机灵,竟被他想到了法场大变活人的戏码,总算将施琅救下,但因京城戒严,不得不暂时安顿在他的爵爷府中。
韦小宝自以为计得,却没有想到,他所作的这一切,都一丝不露的被康熙看在眼中。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康熙所安排的,都是康熙为郑克藏所准备的天罗地网中的一部分。
夜黑风高,万籁寂静,韦爵爷府后院灯火通明,青木堂的核心成员都在此间,风际中、李力世、关安基、玄真道人、徐天川、钱老本、祁清彪、高彦超、樊纲、贾老六等人尽在其中,像是在等候某人的到来,但奇怪的是身为主人的韦小宝却是不在。忽的,一道黑影伴着乌云,无声无息窜到韦爵爷府的后院。“王爷……”众人纷纷迎上前来,躬身见礼。不错了,来人正是郑克藏。郑克藏笑道:“诸位兄弟快快请起,这些年来辛苦诸位兄弟了。”待将众人一一扶起,温言安抚后,又道:“时间紧迫,先让我见一见施琅吧。”众人自是无不点头应允。
书房内,郑克藏终于见到了施琅本人,笑道:“施将军可安好?克藏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在是喜不自胜。”“你……”施琅惊讶的看着缓步走进的郑克藏,不可置信道:“你是郑王?”郑克藏点头笑道:“不错,正是本王。若非本王亲至,又岂能体现对施将军的诚心。”施琅神色复杂,叹息道:“没想到,我施琅一介叛臣,竟还能得到郑王如此看中,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郑克藏直言不讳道:“施将军想必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吧?不错了,本王为得到施将军的帮助,确实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致使施将军身陷牢笼,更险些丧命。在这里,本王向施将军赔罪了。”说着,一躬到地。“王爷不可如此……”施琅连忙抢不上前,将郑克藏扶起,叹息道:“在下又岂敢怪罪王爷,当年在下行事莽撞,幸好有王爷从中周旋,才保住一家老小。现如今,在下虽受了些牢狱之灾,却也总算有惊无险,家人更是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是在下要多谢王爷才对。”郑王与王爷虽是一字之差,却也表明了施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