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节(粉红180加更)</p>
“好,白督军,你真是好!”那老者手里黄杨木拐杖,一下下落在白云归身上。他年老体弱,脸色苍白,没打几下便气喘吁吁,差点跌倒。</p>
白云归一动不动,任由那拐杖打在自己身上,甚至有一下打到了脸,唇角顿时紫红。</p>
跟那老者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中等身量,带着金丝边眼睛,有常年不见日照的苍白与消瘦。他扶住不停喘气的张教授,急切道:“老师,老师您别气坏了自己。”</p>
白云展等人目瞪口呆,不知这是哪位老师,居然一进门便不分青红皂白打白督军。</p>
画楼温软眼眸暗含淡淡霜色。虽然看上去更加苍老,她依旧认得这人是当初白云归给她瞧照片里的那人,是张恪的父亲张从德。</p>
白云归曾经说,他在内地山区的武器研究所,是和北方张总统共同经营的。如今张总统被迫下野,心中不平,把张家三子皆亡的消息告诉张从德,挑拨离间,是极有可能。</p>
白云归身上火辣辣的疼,见张从德只差昏倒,依旧关切问道:“老师,您没事吧?周副官,去请军医。”</p>
“不用,不用!不要你的假心假意!”张从德咆哮着怒吼。白云归无奈,只得上前欲扶住他,他却冷不防扬起拐杖,朝白云归的头打去。</p>
这一拐杖下去,白云归要头破血流的。</p>
旁的地方伤口能遮掩,头上的伤痕却很难。</p>
画楼衣袂微扬,下一瞬,那黄杨木拐杖被她接住。</p>
跟张从德同来的中年人错愕看着这位年少淡雅的女子,刚刚她好像并不在这旁边。</p>
怎么眨眼间,她就过来了?</p>
张从德更是愤怒,扬手欲夺那拐杖。无奈画楼捏得紧,他半天拉不回来,脸色气得紫涨,眼珠暴突。</p>
白云归沉声道:“夫人,快放手,不可伤了老师!”</p>
张从德听到这女子是白夫人,更是怒不可竭。白云归欺负他们张家,让他断子绝孙,如今一句错不认,还暗地里指使他的妻子来还手,简直欺人太甚!他更加用力去拉画楼手中拐杖,依旧拉不动。气到了极致,抬脚便朝画楼胸口踢去。</p>
白云归上前,挡在画楼身前,横着从他们面前把拐杖扯下。</p>
张从德那一脚踢在白云归小腹上。</p>
力道并不轻,他微微哼了一声。</p>
张从德被身后的中年男子扶住,依旧没有扶稳。白云归夺下那拐杖时,他向前跌去,在地上半晌没有起来。</p>
金丝眼镜的男子大骇,忙去搀扶他:“老师,老师!”</p>
张从德已经昏死。</p>
“老师!”白云归将手里拐杖丢在地上,不顾小腹疼痛,俯身抱了张从德,焦急对周副官道,“去请军医。”</p>
白云归上楼,那随张从德而来的男子亦忙跟了上去。</p>
客厅里终于静下来,卢薇儿和白云灵左右拥着画楼,不解问道:“那人是大哥什么老师?怎么脾气这样大?”</p>
画楼也摇头说不知道。</p>
清早到黄昏,白云归滴水未进。</p>
画楼得知他在书房,端了黄米粥小汤包进去。</p>
书房的窗帘半垂,日迟帘幕,寒侵斗室,檐下寒风呼啸而过。白云归闻到他最喜欢的黄米粥清香,微微抬眼。</p>
他用冰袋敷着唇角,紫青一块肿了,他撇嘴都牵扯。</p>
画楼从紫金色水晶托盘里把白底描金色荷花底小碗放在白云归面前,阵阵清香暖融四溢,碗底粉色莲花盛开在淡黄色米粥里,绮靡侧艳,令人食欲大振。他的胃有些绞痛,才想起整日不曾吃东西。</p>
昨晚还喝了酒。</p>
画楼靠近,接过他手中冰袋,温热手指抚了抚他唇角的肿块,秀眉微蹙:“你怎么不躲?还疼不疼?”</p>
她织锦宽大袖底淡淡白茶幽香缭绕,让白云归心头微舒。他捉住画楼的手,顺势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无力搁在她肩头,抱怨道:“早不疼了。还不是你!让他打几下又不会伤筋断骨,你何苦跟他较劲?”</p>
声音里并无责怪,只是怅然。</p>
画楼道:“他那一拐杖下去,你的头只怕要流血。你肯定不会躲,我只能帮你接住。怎样,醒了没有?”</p>
“醒了,只是精神不好。”白云归的脑袋沉重压在画楼肩头,“我一直想,将来见了他怎么交代,不成想来的这样快!”</p>
画楼还欲说什么,外面有敲门声。</p>
他松开了画楼。</p>
画楼整了衣襟,依着椅背闲立。</p>
周副官带了那个眼镜男子进来。</p>
瞧见画楼也在,他恭敬叫了声夫人。</p>
画楼颔首,看了看白云归。</p>
白云归介绍道:“这是姜逸中,是我从德国请回来的武器专家,现在跟着老师做事……”</p>
姜逸中微讶,不成想这等机密之事,白督军会告诉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