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江留贺看着她,似在确定着什么,听着那浅浅的呼吸,久久才收回了他的视线。回到之前的案台伏案作画。
趴在画台边的季光年见着江留贺没再理会她,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警惕,同时也第一次觉得她那间接性的反应慢,脑子迟钝也不失为一个优点。
果然,别管有的没的,只要留心眼就对了!若是自己刚刚回答了他,保不准江留贺会怀疑她的动机啊。还有,江留贺为什么要诈她?
而且从江留贺和江少夫人之间的对话来看,信息量有些大。她完全听不明白啊!他二人不是夫妻吗?怎的成了盟友关系?江留贺的生命是江少夫人给的?不明白!还有江少夫人的代替她又是个什么意思?喜不喜欢江少夫人与用自己代替江少夫人又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自己跟陷入三角恋似的?不过,得快些找到失踪之人才行!这江家,她是不想待了。
无数的问题在她脑中累积,均是无解,她又担心自己过早醒来会引起江留贺的怀疑,也就只能趴在案台上放空自己的思绪。不久,江留贺似乎是有事情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画意轩。
季光年从画台上起来,不经意间,台上放着的毛笔因为她的动作直接从台上滚到了台底内,她只好伸手朝里摸,毛笔没摸到却是摸到了一卷画轴,她好奇地将画轴摊开。
这是……
心下了然的她将画轴收入木戒,这才向外走去。
季光年出了画意轩,却也没有走太远,仍是在这庭院中瞎逛。这逛着逛着,不多时,就遇到了江夫人。江夫人带着个小丫鬟不知要去哪里。
想要探听江家的消息,自然是找身为长辈的江夫人较为合适。她之前是有想过要拜访江夫人,只是因着江夫人一直处于嗜睡的状态,不便打扰,这才作了罢。
今日的江夫人精神尚好。季光年与她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江家祠堂。
说来,祠堂本该是家族重地,闲杂人等必当免进才是。江夫人却是把她带了进去。对此,季光年是相当的不解。
江夫人上完香后,季光年亦是焚香祭拜,以示对江家先人的尊重。她做完这一切,江夫人才开口道:“早就想着带季公子前来,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都怪老身怪病缠身。只是说来也奇怪,今天却是突然没了那嗜睡之意,我就想着到祠堂祭拜祭拜祖先。不曾想竟是遇到了季公子。”
季光年笑道:“江夫人一点都不老,风华气质绝对不减当年。这病您请宽心,我想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治好的。”
“又是一个嘴甜讨人欢喜的孩子。”江夫人脸上的笑意愈浓。
她就知道,大部分人都喜欢听好话。她说的也确实没错,江留贺的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好,他的母亲自然也不会差。
“你一定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带你来江家祠堂,但凡第一次入江家者,皆要入祠堂焚香祭拜。早在很久以前,这就是江家历代祖先留下的一个规定。留贺这几年,对于此时也不怎么上心,自我生病来,这一规定就疏忽了。”
听江夫人如此说,季光年就更奇怪了。“为何会有这一规定啊?”
“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了,涉及到江家的一位先祖,季公子可有兴趣听我唠叨唠叨。”
“荣幸之至!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季公子这边坐,容我一一说来。”江夫人说着,就将季光年领到了一边的小圆桌处。
季光年坐下后,江夫人开始缓缓道来:“江家有位祖上,名唤敬城,是为茂陵人士,与邻家一位姑娘,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各自到了婚配年纪,双方父母见着二人感情甚好便做主给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