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垂,夕月当空,极地之光像淡银色光带向着大地倾泻而来,如烟如雾,照亮了整个原野。
连下几日的暴雪已经停了,银装大地一片寂静,仅有几颗小雪芽随风而起零散的飘落在银灰色发丝上,及腰长发没有束起在凌冽北风中肆意飞扬,绯红战袍在苍茫雪中格外醒目,在明眸月下更多显一份妖娆。
男子执手将女子轻拥入怀,双人策马并肩,共赏碧落苍穹,女子不胜微风的娇羞,脸上携过两抹红晕,娇嗔向男子挥舞绣拳,男子脸上泛起柔柔涟漪,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也似春风拂过,变得温柔似水,手接皓腕柔荑,薄唇微启,亲贴女子侧脸,玉颈生香耳鬓厮磨,好一幅鹣鲽情深伉俪雪行图。
“卑鄙!”姽姨正襟危坐,身体丝毫不得动弹。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处境是怎么样的。”于闫将她牢牢圈住在怀中。
“处境?什么处境我不清楚,我只是没想到堂堂的子姚长主做事如此草率,仅用一只钗子就断定我是凶手,这也未免太武断了,况且这百里境内也不只有我一个人,如果说凶手,那么这里所有人都有嫌疑吧,你把手放开,放我下去。”
“家父七日前在姜疏邯微泽消失,同时本族的镇族神兵筌俞锏也消失在乞宝阁中,我把整个九纳搜寻了几遍可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那是你们无能,凭什么认为我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冰戍。”
“什么?冰棍!”
“......”
于闫扶额继续道:“子姚一族喜寒伴水而生,在这寒径生存了五千多年,因太阳照射时间过短导致族人皮肤头发过度白化,那么一旦太阳光过盛,族人就容易因受不了强光刺激而发生各种病症,这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子姚一族为何人丁稀少的原因。”
“可是现在子姚一族不是挺繁荣昌盛人丁兴旺的吗,主城虔海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对了,还有寒径的庇焕光带这可算九纳绝无仅有的稀世珍景,五十年才出现一次吧,如此地大物博,你们还想要什么。”
“五十年一现的庇焕光带是家父的精气所造。”
姽姨一愣,她望着上空的银色光带:“可是...可是以前我见过的光带不是这样的啊.......是.......”
“是七色的。父亲当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寻遍各地终于在一本书内发现了此法,就是将自己的精气化作屏障,每五十年更换一次来护佑寒径族民,所以父亲与这光带连为一体,而一旦精气消亡庇焕带被损那么将变成一块坚硬无比的冰戍进入代偿防御状态从而保护主人。”他将胭脂红雕羽玉钗从怀里拿了出来。
“这只钗子是我从冰戍旁发现的,你说你是不是最有嫌疑?”
姽姨被这推理惊的哑口无言,虽然咋一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琢磨起来却漏洞百出。
不对,虽然自己找不到什么依据但凭对他以往的认识,如果我是他的杀父凶手,绝对不是这种态度对我,自己早就被他削成冰棍还是冰末重新粘合的那种。
“喂,我就不是心宽体胖多吃几碗饭了嘛,哪里得罪你了,你想做什么直接说行不行?!”
于闫灰色的眼睛一眯,嘴角微带出些弧度:“得罪?我当初就说了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姽姨面不改色,双眼睛依旧直视前方:“宗执未主,四领内争,那又与我有何干系,我本就是姜族一闲职,无债无责,就一聆翫散人。”
“有债有责的是你的主子,不,应该是你主子的主子。”
姽姨眼眸转动,嫣然一笑:“哦?你说姜老太啊,我一向视她为奶奶,她也平易近民蔼然可亲,是位好族领。”
“谜语我不想猜,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
“话说一半非君子,语不达意真小人。”姽姨白了他一眼。
于闫若无其事气定神闲,他也觉得奇怪,论是哪个人这样他都会好不耐烦,他是个话不多的人,可偏偏她,每说一句话心中总有一股异常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的想亲近想多说些什么。
“筌俞丢失,家父生死不明,执宗无主,四领内争你不觉得这四件事连起来很巧合吗?”
“的确,筌俞锏置放于三千深海的乞宝阁,阁内重重机关护卫,怎么那么容易被盗,而且姚族领应我族之邀但却在我境内消失,有凶手杀人在自己家杀的吗?这样其他三领必将矛头指向我们。”
“还有一点,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你为何会出现在极北之地,大批姜疏兵队出现在我子姚境内。”
“我...我...我只知道我要追人,追两个人。”
“两个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哦?不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两个人应该就是姜疏的小长主姜以奕和他的凡人妻子叶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