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这辈子没指望了。布丁,你是捕快,将来若是‘花一刀’撞到你手上,求你一定将他宰了。”
“哼,当然,不过我最想宰的是那个糊涂父母官梁公平。案件破不了,便胡乱杀人,焉有天理啊,将来我若有机会,一定替你报仇。”布丁想起在山林中逃命遇到的山民,都是被梁公平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问道:“那个梁公平在郓城似乎没干什么好事,百姓见了官差都不敢开门,畏之如虎啊。”
于木於道:“那是,据说这厮骄奢淫逸。任知州后,先重建了县衙,搞得比巡抚司的规格还大,巡抚路过,气的轿子没下就走了。最荒唐的是他在县衙边上建造了丽春楼,高七层,有暗门相连。交给其小舅子管理,夜夜笙歌,根本不理百姓死活。”
“连巡抚大人都知道了,为何不收拾他。”
“自然是宫里有人,据说宫里的秉笔太监是其大伯,早年他家里很穷,不得已将大伯送去宫里当太监,大伯风生水起后,家人便鸡犬升天,他一夜之间从普通平民百姓做了郓城知州。”
“我还以为多大能耐,不就是个七品县官吗。”
“你不懂,郓城不是一般的属州而是直隶州,狗官的级别比你们布大人高不少,是从五品。”
“哦,有趣得很,这样说来,你此去郓城,那个胆大妄为的梁公平是绝不会叫你活着到公堂上给他抹黑的。”布丁想起吴知府抹杀他的功劳一事,心想,天下的昏官都一样。吴知府还算是客气的,遇到梁公平说不定为这点小事,就取了他小命。
于木於道:“你现在明白了,为何我说去郓城必死。他是绝不会叫我活着回去证明他办案糊涂草菅人命的。他会以射杀官差的名义,半路上就将我就地正法。对外他会宣称,我穷凶极恶,半路反抗,被迫无奈之下,官差只好就地格杀。”
“呵呵,你很了解你父母官的吗。不过,现在你还在临淄,你的生死须由我小布丁做主。”
“你想怎样?”
“你想不想死时做个明白鬼?”
“当然。”
“容我回去想一想,看看有什么法子,好叫你活着见到梁公平。”
布丁回到家中,刚推开院门,便有四条大狗从暗处扑上来跟他亲热。原来,这是为防恶道,布毛在家中养了四条大狗,还养了几只鹅,一有风吹草动,这些警觉性极高的动物便会发出动静,而他爷俩便会在第一时间钻进里屋的地窖躲藏。这地窖本是过冬时储备蔬菜粮食用的,本地人几乎家家都有,而今,布丁稍加改造使之变成了躲避恶道用的密室。密室内壁衬着一层青砖,从里面栓死,就算一只大象也休想撞开。密室另一头连通着邻居张婶婶家的地窖,这算是两家共同逃生用的密道,只有两家人知道。干这活都是晚上偷偷干的,布丁喊上大牙和野菜还有张大叔四人用时半个月改造而成。布丁知道光指望王铁匠是不够的,王铁匠也要吃饭睡觉,也要管家,他最多白天能陪在布毛身边。而天黑以后,才是恶道最容易出没的时间,不防备是不行的。
有了这些安保措施,布丁仍然不放心,每日睡前,在堂屋门口布上丝线,丝线上连接着几个小铃铛,一旦走路碰上,就会发出声音。做完这些,布丁终于可以安心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