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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后院起火 二(1 / 2)

 西瓯联军顺利进入宣州城内,并在城内休整。西瓯王与众将领在营帐里一起商讨着当下的形式,众人神情严肃,略感失落,好比战败归来。

“如今这情形,各位有何建议?”西瓯王宋对着众人说道。

“大王,属下认为,当下应该攻打宣明城,救出公主。”一位将领说道。

“是啊,大王。”在旁的将领附和道。

“你们眼睛都瞎了吗?”一位将领愤怒说道,此人名楼,是当年瓯骆战争时期有名的谋士淮的后裔,比西瓯王宋年长,与西瓯王交往颇深。

“楼兄,你有何想法?”西瓯王说道。

“回大王,如今这情形,我们已经没有必要把注目力放在骆越国上了,人家已经处处留情了。”楼说。

“楼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位将领上前说道。

“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我军大乱,骆越军未乘人之危此为其一,我军一路后撤,并未遭遇任何阻击此为其二,光是凭这两点足以说明骆越国军队已经百般让步了。”楼说道。

“楼将军说得有理,尚若骆越国军队趁着我军大乱之际攻击,只怕我们今天已经回不到宣州了。”一位将领上前说道。

“是啊,并且我们一路撤退都没有遇到骆越军队的攻击,此时骆越国将近3万的游军位居我军后方啊,如果骆越国真想将我军赶尽杀绝,早就断我们的撤退之路了。”另一位将领上前说道。

“各位将军分析得是,骆越国并无与我国交战之意,此次我们冒然进犯,是受到了廉州王的蛊惑了。”西瓯王说道。

“是啊,这次骆越国对我们可谓网开一面了。”一位将领说道。

“大王,那我们是否应该派出使者向骆越国示好,也顺带表示感谢?”一位将领说道。

“恩,如果骆越国愿意交好,即可解我国后方之围,也能让我们专心对付廉州叛军。”一位将领说道。

“好,即刻派出使者前往宣明城。”西瓯王说道。

此时在宣明城内,庸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单独接见了公主荷,公主荷在庸面前依然摆出那一副高昂不屈的姿态。

“公主荷,请坐。”庸伸手示意说道。

“如今我身为人囚,如何发落就来得干脆一些,没必要整这整那,浪费时间。”公主荷说道。

“公主您误会了,如果我们真想消灭西瓯,今天您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闲聊了。”庸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公主荷问。

庸摆弄了一下桌面上的茶具,微微一笑,说:“公主,您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战事伊始,我骆越军队节节退让,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那是因为您们骆越军怯战,况且我们西瓯联军也处于上风。”公主荷说。

“现在我军3万将士已经在你军后方,为何不夹击呢?”庸说。

“我怎么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公主荷说。

“公主,恕鄙人无礼,军队的战斗力不光是由人数来决定的。”庸说。

“这我知道,但在绝对的优势里,人数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公主荷说。

庸看到一聊到用兵战事的话题上,公主荷就放松了下来,谈兵论计滔滔不绝。心中明白知道公主已经上道,再次邀请公主荷坐下。

公主坐下后,说:“请问兄长大名?”

“鄙人名庸。”庸回答道。

“庸兄何许人也,对用兵之道了解甚深啊。”公主荷说。

“那里,哪里,鄙人家师为岺王之后,偶得家师指点,略知一二,让公主见笑了。”庸说。

“你说你是岺王后裔?”公主荷在此惊奇地反问道。

“正是。”庸回答。

“额,难怪了,久仰。”公主荷说。

“公主荷过奖了,如今我受师命,下山辅佐骆越国王子,虽身在骆越,实则是在为整个百越谋事,还望公主理解。”庸说。

“兄长这话什么意思?”公主荷问。

“公主,您觉得战争的意义何在?”庸反问道。

“战争的意义就是保家卫国,消灭敌人。”公主荷回答。

“何为敌人?”庸继续问道。

“敌人就是…”公主荷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就是如骆越国一般人等。”

“公主为何就认定骆越国就是西瓯的敌人?而不是朋友?”庸追问道。

“兄长,您这不是看玩笑吗?这种心知肚明的问题还要我回答?”公主荷笑着说道。

“公主可曾听布老说过僚原之盟?”庸问道。(布老,音译,意为老一辈,老者,老人的意思。)

“听过,但僚原之盟已过往千年,早就不复存在,现在提起又有何意义。”公主荷说。

庸为公主荷面前的茶杯斟上茶水,然后放下茶壶,示意公主荷饮茶,然后说:“僚原之盟的意义非凡啊,如今百越大地,风起云涌,百姓流离失所,想想,我们连几千年以前的祖宗都不如啊。”

公主荷放下茶杯,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对上,只得静坐思索了半天。

庸见到公主荷沉默不语,接着说:“纵观百越大地几百年来,战事频发,各国心怀鬼胎,无不恃强凌弱,大国吞并小国,强部欺压弱部,公主,鄙人问您一句,敌人消灭完了吗?百姓得到保护了吗?”

此时,公主荷听到这些话语,应该心生顿悟,只是她向来心怀复国之仇,一时半会只会感到矛盾不已,不停地在脑海里寻找一些话语牵强附会地进行反驳。她说:“我西瓯与骆越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西瓯亡,就是骆越亡。”

“公主,您见过那座山林里只有老虎一种猛兽吗?”庸问。

“没有。”公主荷回答。

“天空只有雄鹰翱翔吗?”庸继续问。

“也不是。”公主荷回答。

“河塘只有鲫鱼潜伏吗?”庸问道。

“不止。”公主说。

“那凭什么百越大地只能有西瓯或骆越?”庸问道。

公主荷再次沉默不答。

“家,族,国三者之间,我们目光越是短浅,越容易给自己贴上狭隘的标签,取家者,会忘了族之利益,取族者,会忘了国之根本。取舍之间,个人的欲望往往使我们丧失了作出正确判断的能力。”庸说。

“兄长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西瓯与骆越两国的恩怨并非一朝一日形成,而是几百年来互相讨伐的结果。”公主荷说。

“是的,这是长期积累而来的怨恨。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收养,他老人家常常跟我们说一件事情,是关于师祖的一些事情,至今我深有感悟。”庸说。

“是什么事情?”公主荷问道。

“当年师祖归隐泗水城,在晚年半身不遂之际,一直思考一个问题:战争的意义何在?”庸说。

“恩。”公主荷点头回应。

“他在临终前说了一句话,战争无法消灭仇恨,只会增加仇恨,阻止战争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庸说。

“恩,没想到当年的岺王对战争有如此感悟。”公主荷说。

“公主,请,这杯茶水算是我们暂时的离别之礼,如果我们有缘,他日见面再坐下来详谈了,今日鄙人所说的话语,还望公主能细细品味。”庸说。

“兄长为何这么说。”公主荷不解地问。

“我猜西瓯使者已经在路上了。”庸呵呵一笑说道。

“难道你们要放我离开?”公主荷问道。

庸点点头以示肯定。

此时营帐外进来一个士兵,士兵先对公主荷行礼问好,之后面对庸说:“督军,西瓯军使节来访,现正往郎王营帐中走去。”

公主荷楞了一下,流露出敬佩的眼生。

庸点点头回应,看了看公主荷,微笑着说:“公主,请。”

在郎王的营帐中,使节看到公主荷安然无恙,激动不已,不停地向在场的人道谢,西瓯使节开口闭口都在称赞骆越国如何如何,一些在场的将领听到这般称赞得意的心理显于言表。

“我国此次出兵,目的也是为了让贵国退兵,只要贵国有诚意退兵,我们自然也会遵守诺言,绝不使计攻击。”郎王对西瓯使节说道。

“此次我国大王派遣鄙人前来,一是表达贵国的不赶尽杀绝之情,二是与贵国订立盟约的。”使节说道。

在旁的一位将领哈哈大笑,说:“订立盟约,西瓯国今天之所以愿意订立盟约,是因为后院起火了吧。”

“休得无礼。”郎王对着那位将领说道。

“是。”那位将领灰溜溜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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