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不是鱼店主的名字，而是校长康元对它的称呼，他们相识以来，‘老余’这个名字他就挂在了嘴边。
“他是我选定的人，我相信他。”老余从来都看到过康元这个人这么相信过一个人，支持他。
老余抖动他那肥硕的身子，找了个让自己舒服一点方式，对康元说道：“你不是说你不相信任何人吗？你现在怎么会相信他？你认为他会看到怎么样的场景？”
“我不知道他会看到什么，无论是什么，我只想让他看一下他自己的未来，未来。”校长康元抬头仰望星空说出了未来这个词。
未来就像是这个天上的繁星，你不知道明天晚上有哪一颗星星落幕了，你也不知道不会在什么时候落下帷幕。
“我甚至是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可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把一切都赌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
老余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疯子，疯子做事往往不需要太多的正当理由，他们是疯子，诸神学院就是一群疯子的聚集地，老余呸了一声道：“疯子。”
校长反而是开怀大笑，疯子，这是最适合他的称呼。
周围的妖人不少被大笑吸引了目光，但是看到了坐在他家店铺门口的鱼店主和一个银发的人的时候都纷纷回过头了去。
校长康元在妖族当中流传着这么一个称呼‘银发疯魔’，宁可是死神在朝你招手，也不让银发疯魔对你笑。
老余摆摆他那短小的手道：“好了，好了，你吓到人了。”这时他的鱼须已经下垂，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封小安意识就像一片飞雪被风带动来到了这么一片战场。
落日余晖照在封小安的身上，他本该没有身体，可是他却感觉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温暖。
他已经不在天上飘着了。
而是手握长枪，站在这一片废墟的最高处，仰望天空，已经是黄昏。
西天边的火烧云，是血色的，是地上一具具尸体的血，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是的。
有妖，有魔，更多的是人类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遍布封小安的脚下，好像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长枪上包裹着鲜血，还是滚烫的，温度通过枪穿到封小安的身上，这些人真的是他杀的。
封小安厌恶地想要丢掉他手里这把长枪，却不能，他始终没有这副身子的掌控权，他只能看着，看着。
这就是未来吗？
自己想要看到的或者是未来。
我的未来是这么一副光景吗？
诸神学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自己屠杀的它们吗？
封小安目视四周，极力在寻找，尸体或者是活着的人。
他在找校长的身体，还有雨梦伊、谢灵导师、普林德教授，这些熟悉的身体。
封小安他看到了肥硕的鱼店主的尸体，他那肥硕的身子上并没有多大的杀，只是短颈的脖子上有那么一刀致命伤。
他就躺在离自己十来米远的一处地方。
还有叶青学长的尸体，这个热情却不怎么让他喜欢的水异能者的尸体。
叶青身上有十几处致命伤，都是枪伤，洞洞致命，贯穿他的身子。
那都是自己捅的吗？血洞很是符合自己身上的长枪。
封小安想要自嘲，自嘲，这到底是怎么了，倒在地上的究竟都是谁，都是谁杀的。
一只手掠过封小安的脖子，从后面将封小安抱住，分明是一个女子，可是封小安从她身上闻到都只有血腥味，浓厚的血腥味。
“你是谁？”
封小安发出声音，封小安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说话，还是这个时候的他说出的话就是他心里所想的。
“我是韩洁琼。”她的右手握住封小安的左手好像是在很友好的问好。
“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吗？”
封小安这个时候的声音有点凄惨。
她略微愣了愣，“没想到是不是你杀的人都忘了，是你杀的。”
“我们该走了。”
封小安的思绪又被风吹起，看着那个血染长枪的他在一个叫韩洁琼的女子的搀扶下慢慢退场。
封小安听到他开口对那女子说了一句“学姐，我……”
最后几个字没有入耳，封小安已经是坐在高楼上。
身后是那一轮巨大的月亮。
圆月在此，这是整座城内最高的建筑了。
封小安就坐在这里，身胖放着一把长枪，还有一块布，显然先前的他一直在很认真的擦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