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选好了吗?”大姐用毛巾不停的搓着头发。
“好了。”阿哭用手指了指自己用笔划过的名字。
大姐坐在阿哭身边,探头看了看阿哭用笔划过的别墅业主名字,“就这几个?”
“顺利的话,已经足够了。”大姐刚洗过的头发上散着淡淡的洗发露的香味。
“什么时候动手?”大姐起身走向浴室前的镜子前拿梳子。
阿哭看到正进屋的丁当,“哪天会下雨?”
丁当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我定制的湖城天气预报说今明几天都会有中到暴雨。”
阿哭想了一下,“那就今天晚上。”
大姐又坐回阿哭身边,“谁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你在两点时候骑踏板车到别墅后面那条街的夜总会对面接我就行了。”阿哭忽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带她们两个去吗?”大姐追问了一句。
“那别墅区已经算是老区了,监控和安保并不是那么严格,不然那天你们就不会那么容易进去了。”阿哭没有睁开眼睛,头在沙发上寻找着舒服的地方,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
大姐没有再说什么,她看了眼走进房间玩电脑的丁当,起身和虾虾走进了厨房。
“哥怎么了?”虾虾对大姐打着手语。
大姐眉头深锁了下,“或许是累了吧?”
乌鸦。
乌鸦也叫老鸹。
全身通黑,声音粗哑而悲鸣。
所以民间向来把乌鸦当做凶鸟。
乌鸦叫,不是祸事就是死人!
乌鸦不是一只鸟,他只是一个人。
此刻,他正在g州开往杭城的火车上。
乌鸦站在车厢连接处,直直的站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衣服,不管火车如何的摇晃,乌鸦的人仍然是直直的站着。
他伸手从兜里拿出天语滑盖手机,是两个未接电话,电话是螃蟹打来的,可能是车上太吵杂,乌鸦没有听到。
车上人很多!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会人很杂。
很杂的地方自然就会很乱。
乌鸦不是一个怕乱的人,但更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他的老爸是z江某市的武警总队的老大,唯一的老哥也在湖城的武警支队。
而乌鸦,仿佛跟自己的父亲、哥哥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他们都是代表正义,而乌鸦却是从小就进出派出所,街头混混那一套乌鸦几乎无所不会。
父亲不再是父亲,哥哥不再是哥哥。
就像阿哭曾经跟他说的,乌鸦就是乌鸦。
没有人能替代他,他也不会替代任何人。
小sc不断的在车厢里挤来挤去,他的身边跟着两个二十左右的同伙。
每次挤过人群时,小sc的手很快的就将目标兜里的东西拿到手中,在两个同伙吼着“让一下让一下”的推挤下,迅速离开。
每次到手,小sc都会进一次厕所,两个同伙守在厕所门口,小sc一出来,就把拿到的东西交给其中一人,其余不值钱的东西小sc都会通过厕所的窗户直接扔掉。
拿到东西的那人走到乌鸦刚才站立的车厢连接处,把东西递给一个光头男人。
乌鸦半眯着眼,小sc的一切全被他看在眼里。
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乌鸦半点闲心都没有。
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小sc一伙看来收获不错,不断的从这节车厢挤到那节车厢,在不同的车站停靠时,都会有人趁停车间歇取走他们所拿到手的东西。
很显然,这是一个有组织有分工的团伙。
看着这伙人有恃无恐的在车厢里嚣张,乌鸦突然觉得很可笑,火车上的乘警都他的死了吗?
坐在乌鸦身边的一个h州桐庐的女孩子,正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全新的联想笔记本电脑放在自己席上,准备上网。
小sc和同伙就站在门口,女孩子的电脑很显然很对他们的胃口。
乌鸦不禁摇了摇头,“这女孩子很显然是在自己作死。”
只要被小sc几人看上,这电脑早晚都得易主。
乌鸦转头看着窗外,天快要黑了。
乌鸦,岂不也是黑的吗?
“美女,这电脑多少钱?”小sc不知何时也做到了乌鸦对面的座位上。
“三千多呢。”女孩子一点戒心也没有,继续上着网,噘噘噘的qq声很响。
乌鸦很是反感,心里说“显摆么?”
小sc的同伙走了过来,“美女,要不,借给我玩玩。”
女孩子头也不抬,“不行。”
小sc的一个手臂上文着一个歪歪斜斜“忍”字的同伙已经把手按在了女孩子的笔记本上。
乌鸦一看见那个“忍”字就好笑,那分明就是自己用钢笔或者圆珠笔自己刻上去的。
“你干嘛?”女孩子死死抱住笔记本。
“借来玩玩。”那人狠狠用手抓住女孩子的手,一手去拿笔记本。
“你们抢东西。”女孩子这时害怕了。
周围的人只是站起了身,伸长脖子看热闹,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
女孩子的手被那人捏得生疼,声音已带哭腔,“不要抢我的电脑,这是我的电脑。”
乌鸦深吸一口气,把脸转向窗外。
他不想说什么?更不想帮忙什么的?
他讨厌小sc这伙人,但也厌恶身边的这个女孩子。
女孩子的这种行为,用乌鸦的话说,“亮骚、作死。”
小sc看着女孩子还死死抱住自己电脑,也站起身伸手去帮忙抢。
小桌上放着几瓶水,其中一瓶的盖子没有盖上,小sc伸手去抢帮同伙时,手一带就把没盖盖子的矿泉水带倒,瓶中的水正好倒在乌鸦的裤子上。
乌鸦脸色一沉,随即起身,手一伸,五指直奔小sc的喉咙。
小sc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已被乌鸦死死锁住。
他的手想要去抓乌鸦,乌鸦的另一手早已变成拳头,狠狠的砸在小sc的手肘处,随即又抓住小sc被砸的那只手往自己怀里一带,手肘重重的击在小sc的胸口。
小sc只觉得喉咙越来越紧,半点气息也吸不进去,被砸的手已提不起来,胸口的一击已让他感觉到一阵血腥直往喉咙冲。
乌鸦哼了一声,锁在小sc喉咙的手一松,小sc整个人重重的跌坐在座位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那个刚才还在抢女孩子笔记本电脑的,现在已反应过来,放开女孩子的手,嘴里骂着,抡拳就朝乌鸦打来。
乌鸦把早已吓得呆若木鸡的女孩子往外一推,不避不让,脸上硬生生的挨上那人一拳,一手已抓住那人头发,一拳就朝那人鼻梁上招呼过去。
那人一个踉跄,乌鸦又是一拳狠狠打在那人后背,抓着那人头发的手狠狠的将那人的头撞在小桌上。
那人一声惨叫还未结束,头又被再次撞在小桌的边缘上。
另一人正欲扑上来,乌鸦抓着那人头发的手更紧,把那人的头撞在小桌上的力道用得也更大了。
随着那人接连的惨叫,欲扑上来的人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警察来了。”围观的人大声叫喊着。
乌鸦提起那人的头,一脚踹向那人胸前,那人身子重重的倒向过道,险些撞在邻座的小桌。
“怎么回事?”赶来的乘警一把拉起那人。
女孩子紧紧抱着电脑,轻声跟乘警说着什么。
周围的人一致指着小sc几人说他们是小偷。
乌鸦坐了下来,抽出纸巾擦着被水打湿的裤子,他的脸又转向了窗外。
“谢谢你。”女孩子轻轻坐了下来,把电脑装进背包里。
乌鸦没有说话,理也不理女孩子。
“你,跟我走一趟。”一个乘警过来指着女孩子,又看了看乌鸦,“刚才动手的是你吗?”
乌鸦拿起自己的水瓶喝了口水,“怎么了?”
“你也来一趟。”乘警闪身让过女孩子,站在过道上看着乌鸦。
乌鸦起身跟在女孩子身后。
他有些后悔,自己就应该一直站在车厢连接处的。
“的。”乌鸦在心里骂了一声。
是夜。
无星无月。
阴云密布。
呼呼的风吹得树叶哗哗直响。
阿哭戴上一双黑色的手套,几下就爬到了别墅围墙后的一根大香樟树上,粗大的树干很多处都已长进了别墅区的后院。
围墙上圈着倒挂的刺勾,还装着红外线报警器。
虽不知道到底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有用?
阿哭可不愿去以身冒险。
他爬到伸进别墅后院的树干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根黑色的布带绳子,一头在树干上系好,另一头放下,伸手拉了拉,两脚朝下吊在空中,一手抓住树干,一手抓住绳子,用悬空的一只脚勾住绳子,将鞋子圈在绳子里,另一只脚压着绳子,抓住树干的手一松,随即抓住绳子,迅速的滑向别墅后院。
后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枯叶,还好今晚的风大,掩盖了踩在上面发出的声响。
阿哭捡起一段枯枝,将绳子在上面绕了两圈,丢在枯叶上,他可不想绳子被风吹到围墙上去,一会回来他还要从这里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