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内。
近乎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虽然现在是中午时分,但街道上空无一人,甚至连个卖东西的小商小贩都没有。
行走在静谧无声的城内,恐慌感扑面而来,各种店家、酒家大门紧闭,仅有一扇容得一人经过的小门仍在开放。
忽然。
数千禁军骑着铁甲战马缓缓通过街道,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的煞气让众多露头观瞧的居民再次紧闭大门、躲进院内。
很明显,他们不信任禁军、也不太信任朝廷,毕竟这里属于淮南地区,与南方的方腊紧挨着,谁也不知道方腊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看着过于紧张的海州城居民,陈沉情不自禁地叹气道:“在战争中受苦最深的还是平民百姓啊。”
张叔夜透过马车的窗户,观察着周围感慨道:“是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自从宋江那伙人来之后,整个海州城都人心惶惶,他们不相信我这个手里没有多少官兵的知州……”
这时。
陈沉看向张叔夜,莫名地笑道:“叔父,恐怕不是没多少官兵吧。据我所知,整个淮南的官兵都被调去打方腊了,所以……”
“别说了,我要是手里有几千官兵,打个宋江还不是绰绰有余,但是目前整个海州城内的官员都不过千,我拿什么去跟上万贼人的宋江斗?”
“所以你就把我们引来了?让我们替你杀敌、赚取战功?”
听到这话。
张叔夜一脸疑惑地打量着陈沉,“侄儿,是不是我过去哪里得罪过你,你为何要一直针对我?”
闻言。
陈沉朗然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近段受到的最大教训。况且你们张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面上顺从罗家,背地里却一直想取代,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叔夜听而摇头道:“唉,侄儿,家族的事我真管不了,但我发誓我绝没有背叛过罗大哥。”
“你有没有背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十分清楚罗家倾倒包括罗伯父被抓都有你们张家的参与。”
“这…青儿知道不知道这些?”
“大哥应该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一直都把张家当成最好的同盟者,而且还多次让出利益给张家,可是某些家族却想蛇吞象,恩将仇报地取代罗家的地位。”
面对陈沉的指责,张叔夜无话可说,他十分清楚张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明白张家确实很不厚道。
但是。
作为张家的中流砥柱,张叔夜的话语权实在有限,即便他深知罗家与张家就是唇亡齿寒,可他就是劝不动家里那群野心勃勃的正房大爷。
他们总以为扳倒了罗宰执,一直被压制的张家就能崛起,成为变法派的领头羊,可是真成了领头羊之后,他们才追悔莫及,急忙又放弃了领头羊的位置。
只能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有多大的锅下多少的米,强行拔升的后果就是张家的为官之人集体被蔡京、童贯打压、贬谪,近乎全军覆没,无一人能幸免。
这应该就是做领头羊所付出的代价,没有罗青那样倍受圣恩的顶梁柱就不要想着去展露锋芒,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张家撞了个头破血流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