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再见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有可能几月,也有可能几年,甚至一辈子。
有些人表面上摆摆手、潇潇洒洒地走了,但暗地里他又何尝不曾怀念。
万事不可能两全,既然选择了一部分,那也意味着失去了一部分。
但愿每个人在未来都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微风悄悄撩起罗青凌乱的秀发,单薄的身躯斜靠在摇摇欲坠的书架旁。
忽而。
愁眉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斜向上的脑袋犹如雷达一样一动不动、全力思索着纷杂的信息。
此时如果有一根细烟,那就再好不过了……
临走前。
李存义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包子汁,而后向书架的另一边抛出某个物件道:“这个给你,密信就放在书架上了,希望以后咱们不要再见面。”
罗青接过抛来的物件,长叹回道:“但愿吧,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时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亲人……”
仰天大笑,摆手不回头,“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罗青观察着手中的银制暗堂令牌,不发一言。
它就是李存义抛来的物件,正面龙飞凤舞地刻着罗字,背面隐隐约约地藏着暗字。
此令牌是罗家暗堂身份的标识,共分金、银、铜、铁四个等级。
暗堂的金牌一般只在罗宰执身上,现已消失不见。银牌只有一国暗堂的管理者才有。铜、铁就不细说了,都是工具人。
李存义将令牌交给罗青,也就意味着他决心彻底脱离暗堂、脱离罗家、更脱离大宋。
就像他本人所说的那样,今后他是李存义,而不是罗某某,他要为他的西夏而活。
一阵叹息过后。
罗青揉了揉眼睛,尽力挤出熟悉的贱笑。
他是贱侠,是笑对一切的贱侠,他决不能向旁人流露出半点忧伤。
这既是为了面子,也是为了给予旁人信心。
密信已经到手,随时都有正当官方的理由复仇刘都校,这不该让人欢喜吗?
理着头发,唱着小曲,眯眼贱笑着负重前行。
在阳光洒满汴梁城之前,罗青带着其他四侠说说笑笑地赶回了躲藏地。
刚进院子,瓜果香味扑面而来。
老夫妇兴奋地招呼五侠进屋吃早餐。
但是。
此时的薛清肤忽然冲进内屋娇喝道:“寡姐,你昨夜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屋里有血腥味?不对!是你受了伤!”
一听见寡姐受伤,王富火急火燎地奔进关心道:“哪受伤了,要不要去请大夫?”
这时。
跟着众人进屋的罗青莫名地笑道:“小三,你不该问她哪受伤了,而该问她是那边的人,西夏亦或是朝廷?”
寡姐没有回答,仅是躺在被窝里,额头冒虚汗道:“少爷,奴婢昨夜感染了风寒,现在还没有好,不能起身给少爷请安。”
闻言。
罗青依旧笑着问道:“老夫妇说你昨夜出门了,你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在跟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