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有那么多的家国情怀与慷慨陈词。
仔细想来,还是清照大大前期的闺房之作比较适合自己如今的身份。
这边正想着,那边的吟诗作对便开始了。
先是一个朴素长袍书生拍扇笑道:“我先来吧,这首诗是去年冬天我去嵩山寻觅隐世高人时所作。当时所见奇景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但瞧他摇头晃脑地吟唱道:
“雪挤枝头松花,风抚梢顶繁华。
风雪飘摇一路,霜露散满万崖。
楼高不见君家,影长还隐车马。
敲问何人行哪,遥指松林梅画。”
此诗一出,全场才子无不叫好。
那人也摸头谦逊地表达自己的诗还差得很远,同时眼睛侵略性地瞥向陈心儿。
没等罗青生气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渣渣,眼高于天的陈心儿径直开口嘲讽道:“诗倒是还行,只不过有些东施效颦!
你是不是以为大家伙都没看过杜牧的《清明》?他老人家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比你这最后两句要好上百倍!”
陈心儿的话一出,立即让在场的才子哈哈大笑。
接下来。
才子们每吟一首诗、词,陈心儿就要跟着犀利地点评、嘲讽,甚至也作诗以比。
毕竟。
跟着罗青看多了千古名句,再看他们这些所谓的诗词就跟过家家、闹着玩似的。
而此时的罗青真想用原声大吼道:
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一群废物!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僵硬的时候。
陈俊生眯笑着看向刘都校。
见到这一幕的刘都校点了点头,站起来,挑衅般地看着罗青说道:“在下近来也偶作一首好词,还请心儿姑娘品鉴品鉴。”
罗青一见心儿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急忙吃醋般地叫嚷道:“刘都校不是武将,怎么也会作词了?”
只瞧刘都校不屑一笑道:“唐朝的岑参也是武将,更是大名鼎鼎的边塞诗人,你怎么不去质疑他!”
这一番话反驳的罗青无言以对。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刘都校竟然还懂岑参、懂诗词!
难道是他对武将的印象太刻板了?还是刘都校的背后有高人在指点?
看着一脸憋屈的罗青,陈心儿捂嘴偷笑道:“都校大人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刘都校再次挑衅般地看向罗青,然后悠悠吟唱道:
“花恼斜阳惊窗,卷帘端足羁望。
云船挤天满,风助争渡竞銮。
呜呼,呜呼,遮阳威风去暖。”
初听这首词时。
罗青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随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不就是如梦令吗!
好嘛,这刘都校好死不死撞枪口上了!
念至此。
罗青高声地嘲讽大笑道:“怎么感觉都校大人作的诗连我这个小宫女都不如!”
闻言。
陈俊生惊疑道:“哦!你还能作出更好的如梦令?”
罗青捂嘴娇笑道:“其实奴婢也不会作词,就是以前没事的时候跟着驸马、公主学了几手。作的不好,还请各位大人不要介意。”
话罢,罗青清清喉咙,以一种婉转轻快的女声吟唱道: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瞬间。
全场寂静,连某些男人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