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罗青自叹道:“你们不懂,大宋如今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一旦有强敌入侵,没有长城天险的中原腹地就是任人宰割,而汴梁就是首当其冲的鱼肉。”
听到这话的陈沉挺直腰板道:“不一定!我大宋有百万军队,难道连个汴梁城都守不住吗?”
“恭喜你,答对了。大宋军队的现状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制度上就注定它臃肿弱小。
你见过哪支军队打仗前都不知道统帅是谁?军队不了解统帅,统帅不了解军队。一个元帅都不知道自己军队的优劣所在,如何行军布阵、百战百胜?”
“这……”
罗青丝毫不顾世界观已经崩塌的陈沉,继续说道:“你作为当年的文状元,应该知道拿到武状元的都是些什么人。”
陈沉长叹一声,“唉,我…能不能不回答……”
“你不说我替你说!现在大宋的武状元比的重点不是武功、带兵,而是兵法、行军之道。只要你们文人把那些孙子兵法之类的兵书熟背,再去临时学些骑马,那武状元就是搓手可得。”
“唉,大哥说的不错,近年来的那些武状元都纸上谈兵的赵括。军队从没进过,讲起道理来比我还能说……”
陈沉越讲越气,心中充满了不忿。
罗青拍了拍陈沉的肩膀,“重文轻武,注定如此啊。太祖皇帝以武起家,他制定的那些制度就是为了避免他人以武起家。”
其实。
罗青本人根本就不生大宋的气。
无论前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对大宋抱有一定的敬意。
毕竟大宋是中华五千年商业最发达的时代。
他只是时常叹息他的老父亲为了改变现状,不惜违抗太祖之法。
因此罗宰执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读书人。
他们看不起罗宰执,因为他以武发家,在军中威名赫赫。
在他们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罗宰执这种莽夫就算背靠圣上也只能掌权一时,绝对不可能掌权一世。
纵使他制定了不少有利于百姓的政策,纵使他多次大败夏、辽军队,纵然他跟圣上关系有多么亲密。
再说。
前有王安石之下场,罗宰执再厉害也只是暂时受到了圣上的信任。
万一出现什么信任危机,他罗家定会树倒猢狲散。
君不见当年他震惊天下的师傅也只是昙花一现,迅速归隐山林。
因此。
罗宰执被抓的这几天,汴梁城中拍手叫好的人不少。
他们才不会管什么真相不真相,罗宰执倒了就是他们这些小人的出头之日。
他们无不落井下石地嘲讽罗家人、罗家门客。
罗青自然也在他们的群嘲范围。
当然。
罗青不会在意这些。
清者自清,他只想找到证据、救出父亲,然后再狠狠打他们的脸。
但现实很残酷。
三天以来,他与兄弟们几乎不眠不休地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可能是时间太紧急,也可能是真相太离奇,罗青最终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
看着天牢门前人山人海的场景,罗青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击。
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法场,能成吗?
罗青看着身旁视死如归的兄弟们,不免担忧道:
禁军那么多,刘都校还是监斩官,而自己只有兄弟五人,能救出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