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公孙博家的当天深夜。
王富晃醒了其他四侠。
但瞧他面无表情地说:“那个公孙博深夜外出,从出去的方向来看应该是去了禁军大营。大家赶紧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走。”
“不会吧…公孙大嫂不还在房里吗?再说咱们给了他那么多钱,他应该不会举报我们吧……”
罗青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势利的公孙博会冒着砍头的危险收留他们。
唉,这人之前的各种行径无不表明他就是一个贪恋荣华富贵的落魄秀才。
可谓是:谁当权、跪舔谁,毫无原则可言。
所以。
罗青才让王富一直监视着他。
但罗青始终都对公孙博抱有一定的侥幸。
毕竟自己帮他在汴梁站稳脚跟,更帮他寻了官职,他应该会知恩图报吧?
顷刻之间。
公孙博就带着一群禁军赶到。
远处。
看到这一切的罗青在疯狂的自责。
他就不该抱有那样的侥幸,他差点害了他的兄弟们。
紧接着。
禁军大搜特搜,上下鸡犬不宁。
结果。
因没找到五侠,公孙博被带头的禁军头领一阵狠扇。
但是。
他还是如同哈巴狗一样舔着脸地送禁军离开。
禁军刚离开走远,公孙博还没进家门就被五侠团团围住。
罗青瞥着跪下自扇自骂的公孙博,嘲讽地笑道:“公孙大哥,当狗被主人踹的滋味怎么样?”
公孙博边自扇,边颤巍地说:“求求你们,不要杀我…都是那些禁军逼我的。”
“你个哈巴狗,还他妈装!”
莽侠张富贵一脚踹翻了公孙博。
而一向与之交好的罗青则是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可这一脚好似让爬倒在地上的公孙博换了个人似的。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瞬间变得狰狞恐怖。
“我知道你们不可能会放过我,但我不后悔这样做。只要帮助抓了你们——赏千金、连升三级!
我他妈辛辛苦苦、寒窗苦读数十载才混上个九品小官,凭什么抓个败家垃圾就能连升三级!我不服!
是啊,谁让你是罗青呢,含着金钥匙出生,十岁就考上举人。后来成了大败家子的你竟还成了圣上的师弟、大宋的驸马爷!
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了个好爹。现在都成贼子了,凭什么还会有人不顾生死的劫天牢救你!”
罗青满脸鄙夷地问:“所以,这就是你当狗的理由?”
“哈哈!”
公孙博癫狂地大笑,“你以为我想当狗!你以为我想成天挨打受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垃圾败家子一样有背景!
要杀就赶紧杀,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老子窝囊一生,现在终于神气一次了!哈哈!”
张富贵正要动手,罗青赶忙阻拦,“他也是个可怜人,留他一条性命吧……”
“我就知道你会心慈手软!垃圾败家子就是垃圾,干不了任何大事!”
公孙博再次嘲讽大笑。
“你是真想死吗!公孙大哥!”
“垃圾,我早看透你了,我越这样说你越不会杀了我!哈哈!”
一刀透心凉,鲜血淌满地。
吃惊瞳孔散,无声哀叹息。
王富舔了舔匕首上的鲜血,赤红着眼自喃道:“既然大哥心慈手软,那就让老三做这个恶人吧……”
“唉,师傅说得对,妒忌真乃恶之本源…走吧……”
此刻。
罗青的内心乱成一团。
侠,到底是什么?
扶危济困、惩恶扬善?
怎样才能做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他不想杀多余的人。
难道杀了一个公孙博就能解决问题吗?
一想到这。
罗青不禁自问:“公孙博真就罪该致死吗?”
五侠皆默不作声,继续去寻找下一个藏身之地。
路途上。
捏着匕首的王富突然问向陈沉跟薛清肤,“难道你们就不妒忌咱大哥的好背景、好身世?”
罗青一听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
王富这是杀红眼了?还是在帮他试探?
这样试探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合适吗?
“咋的,三哥还想杀了二哥跟小弟?”
薛清肤如女子般捂嘴娇笑。
罗青躺在王富的背上,夸张地掐着他的脖子嚷道:“哎呦,你这样一说,我也怕这个贪财小贼杀我换钱!”
“去去!老子才不想杀个‘浓妆女子’与半身不遂的败家垃圾!”
熟悉的调笑让王富由黑暗恢复原状。
“说谁女子呢!老娘才不是女子!老娘是纯爷们!把很大的那种!”
薛清肤娇喝一声,顿让压抑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罗青也微微一笑,继续调侃,“对!小四是纯爷们,不随身带胭脂水粉的纯爷们!”
听了这话的薛清肤轻拍着胸口,对空长叹,“唉,世人皆笑老娘假男人,却不知我比某些真男人更爷们。”
“你爷们行了吧,快回答我的问题。”
王富摇了摇头,悄悄收回匕首。
看到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罗青安然一笑,扭头望向色侠薛清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