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临前心难宁。
杨凡开完一场又一场的动员会议后,有人开始磨刀霍霍,有人始终神采奕奕,有人会窃窃私语,有人在瑟瑟发抖。
也有人在发呆。
祁樊愣愣的抚摸着手中信鸽,良久无语,似在犹豫什么艰难抉择,最后点点头,像是下定好某种决心一样,抛起鸽子,了却了徘徊。
扁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还没睡呢?”
祁樊惊回头,应了一句,“军师!”
扁诞道:“你在想什么呢?”
祁樊笑道:“我行伍出身,今日骤然听到杨大哥这么好的战术,心里难以平复,想着这战术要是在军中推广,运用在山林战中不知每年能少死多少人。所以想了好久,这才下定决心把这战术寄到军中弟兄,不知我这剽窃行为,军师会不会怪我?”
扁诞笑着摇摇头,问道:“明日以少战寡,你心情可会激动?”
祁樊答非所问,“今日杨大哥还说了一句话,让我映象深刻。”
扁诞好奇道:“什么话?”
祁樊认真道:“以强胜弱、以多胜少的群殴只能叫打架,只有以弱战强、以少歼多的群殴才是真正的战斗。”
扁诞笑道:“这话说的很有煽动性,可是真要做到每次以少胜多谈何容易?那岂不是一个神话了吗?”
祁樊道:“军师有所不知,战争本来就是制造神话的舞台。”说完转身离去,挥挥手对扁诞笑道:“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我还要领队呢。”
扁诞笑着点头,却忘了回话。心里一直在思索祁樊刚刚说过的话,“战争本来就是制造神话的舞台。”
创造奇迹,其实都是神话。
……
嗖!一支箭矢从林中破空而出,穿透一名匪卒的喉咙,将他钉在了身后树桩上。
“敌袭!有敌袭!”
北冥帮山脚营地中呼啦啦聚起百十多人,瞧这速度和装备,估摸也是早有准备。
小头目:“斥候!对方有多少人?”
斥候:“报!二十人而已。”
小头目:“二十人就敢上门挑衅,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杀回去,杀!”
于是,北冥帮猛虎出山。
还未接触交战,程锦门便转头就跑。
北冥帮穷追不舍。
程锦门兵分两路。
北冥帮分兵两路追击。
程锦门突然后面杀出,直杀的北冥帮鬼哭狼嚎,顾头不顾尾。
北冥帮无奈丢下五六十人,转向突围,认准方向回营,灰头土脸,一路狼狈。
路上一队为数不多的程锦门匪兵突然杀出,斗了片刻,刚刚镇定下来打算绝地反击,程锦门又突然全部撤退,北冥帮看着十几个幸存的弟兄面面相觑。
出来一百八,现在才十八,估摸着分兵追击的另一路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还不是让人胆颤的,最令人心惊的是,到目前为止地上还没有发现过一个程锦门的人。
他们应该是把自己人的尸体带走了,一定是这样,一定。
不要以为这是最糟的,程锦门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世上的事,只有更糟的,没有最糟的。
这十八个二流顶峰高手,回去的路上先后又遇到三次埋伏,一次从山坡后杀出,一次撒毒粉,一次在树上射击。
一百八十人最后只有一个逃回去,这个逃回去的还是程锦门特意放过的。
“哐当”一声,晶莹瓷片散落满地。
王任儿手拿杯盖指着小弟破口大骂道:“废物!都是你贪功冒进,指挥兄弟们追敌深入掉进埋伏圈,最终导致全军覆没。来人,把人拉下去砍了,以儆效尤。”
那小头目痛哭流涕,大呼救命,大呼冤枉。
王仁儿冷然挥手,没有半点怜悯和犹豫。
怎么可能手下留情,死这么多人却连对方的战术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给他活路只能给手下带来恐慌,也无法给那些死掉的弟兄一个合理的交代。
杀一个冤大头,换手下一个心安,就这一个理由,他就应该死了。
看着战战兢兢的手下,高坐堂中的王仁儿大手一挥,示意退下。
众手下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退下,唯恐被怒火波及。
王仁儿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堂,淡淡的惆怅挥之不去,曾经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都在剿灭杨凡一役中不复存在了,此时就只剩他一人苦苦强撑。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他的出现打破了匪脉山的宁静,更打的他支离破碎。
为何明明一个一流中期的人就有如此的破坏力?
为何这么多人围追堵截他还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