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不富,所以晚宴虽然丰盛,却仅是够吃而已。
程锦门这段时间,先有祁樊,后有杨凡。几场宴席下来,让这没啥油水的匪寨一朝就回到了打工前。
可面子工程多少还是要做的,一点不做,哪来的面子?
鸡鸭羊猪鱼,素糕汤果酒,统称八大碗。寓意着八方进财。朱朝人的餐桌上甚少有牛,因为稀缺,所以金贵;因为需要它耕地,所以不舍。
虽然没有牛肉,却不妨碍餐桌上吹牛啊。
程锦门,正堂一桌,程松,程青,杨凡,扁诞,祁樊,还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夫人。
山门内,满满当当摆了十二桌。
廊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菜来汤往,人声鼎沸。
118位寨中兄弟各自寻位坐定后,望向正堂,看向坐在主席上的程松,虽然尚有窃窃私语,却已渐言渐低。
程松举杯站起,环视一周,朗声说道:“兄弟们!跟着我东杀西拼流浪江湖,委屈你们了,跟着我这些日子,你们吃的不好,睡的不踏实,连这宴席也比农家好不了多少,估计我们这顿吃下去,大伙十天半个月都得吃素菜了吧?”
众人哈哈一笑。
有的说“不会不会”。
有的说“哪里哪里”。
有的说“玩笑玩笑”。
程松接着说道:“以前啊,我们根不深蒂不固,归叶门来了我们唯唯诺诺,北冥帮来了我们好言好语。做平民百姓时我们被强权欺压,没想到做土匪后我们被同行欺压,活的不痛快、不快乐。”
“今天之后就不一样了,勒紧裤腰带办场喜宴,说三件让兄弟们挺直腰板的喜事。”
程松指了指祁樊,笑道:“介绍一下,华雄义子,少年祁樊,莫看他长的细皮嫩肉的,却是一流中期境界,想必在座的很多人都领教过他的厉害吧?今后他就是你们的三当家,这是不是喜事?”
众人唱诺,连声应是,喜气洋洋自不必说。
祁樊站起身,对众人遥遥一拜,浮一大白。
程松的手比了比杨凡,忽的转向程青,说道:“这小妮子你们都认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以前之所以让她当这个二当家呢,我想你们都懂,现在我看她是越来越……”程松看了看满脸通红,委屈兮兮的妹妹,接着说道:“我看她是越来越漂亮了,这么漂亮怎么服众呢?怎么会有威慑力呢?怎么可能当的了这个二当家呢?所以我决定拿掉我妹妹二当家的头衔。”
程青小嘴撅的老高。
程松突然将手比到杨凡身上,让众人的目光汇聚于此,说道:“我决定把第二把交椅让于此人。”杨凡不知所措,表情惊愕。
程松道:“你们可能会问,这个长的和姑娘一样好看的是谁呢?我来告诉大家……”
大家不明所以,竖起耳朵等待解释。
程松:“前两天归叶门和北冥帮合伙围杀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让两派死伤数百,赔了三大高手,最后落崖身亡,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就是他。”一边说着一边站在杨凡身后,杨凡的肩膀被他拍的啪啪做响,“他就是扁军师的师弟,我的妹夫,我小妹的未婚夫——杨……凡。”
程青眉眼带笑,喜形于色。
众人大声喝彩,久闻大名、失敬、久仰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杨凡笑笑,却被扁诞踩了一脚。
杨凡不明所以的看着扁诞,却见扁诞对着杨凡挤眉弄眼。杨凡会意,起身学着祁樊的样子,对众人躬身一拜,杯到酒干。
正笑呢,扁诞突然感觉脚上一痛,转头却看到程青张牙舞爪的挥着小拳头,扁诞微笑撇头望向程松,对程青的威胁视而不见。
程青道:“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呢,自知能力平平,武功一般,今天自愿把兵权交到我妹夫手里,反正左袋转右兜,我还是你大哥。哈哈,我这妹夫武功谋略都在我之上,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我乐的当这么一个甩手掌柜。”
众弟兄哗然,扁诞祁樊等人却坦然自若。
杨凡张口欲言,下面却被踩了两脚,用力踩脚背的是扁诞,轻轻踩小腿的应该是程青。因为力道温柔,触感柔软。
上面却被程松按住了肩膀,他就说了一段话,便让杨凡沉默了。
程松附耳说道:“我连最宝贵的妹妹都交给了你,这么点家当又算的了什么?我要的不是推辞、客气,而是你真心对待我妹妹,好好带领我这帮兄弟打出一片天地。”
杨凡不懂这些他认识不久的人为何这么信任他,但他明白这些人是真心待他的。
杨凡二话没说,起身对程松恭敬一拜,对众人又是一拜,又浮了一白。
开宴,杯撞,一声声的笑声此起彼伏。
杨凡是骑虎难下啊。
程松敬酒,不能辞。
扁诞敬酒,不能推。
祁樊敬酒,不能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