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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p>
陈宓笑着问道。</p>
祖无择一脸的不爽：“果然如同你所说，还真的难以顺藤摸瓜查到程颐那里去，现在即便是弹劾他，也难以动得了他。”</p>
陈宓点点头道：“没错，少了一个关键的环节，的确是难以定罪的，只是这人海茫茫，想要找到那个中间人，却是绝难做到的。”</p>
祖无择发狠道：“这个事情交给我吧，即便是大索天下，也要找到这个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夫就不行找不到他！否则程家老是窥伺在侧，总是如鲠在喉的。”</p>
陈宓点点头道：“该找也是要找，不过目前的任务还是青苗法的事情，越州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可不算完，卞家叫出来了，可有其他的豪门大户还不肯交出来的，还需要您来震慑呢。”</p>
祖无择露出狞笑：“还有谁不肯交出来？”</p>
“山阴娄家、婺州李家、明州徐家、台州乌家、处州金家、温州陈家还有衢州杜家。”</p>
祖无择闻言笑了笑，都无须多加思索便道：“娄家有娄师道、李家有李明言、徐家有徐世祖、乌家是乌临中、金家温家也有代表人，老夫去信便是，若是不愿意退出，那老夫也无妨来一波暴击。”</p>
陈宓大笑起来：“老前辈真是风趣。”</p>
祖无择哼了一声道：“这些家族贪得无厌，不知道进退，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是不行的，嗯……要不还是不要去信了，该给立立规矩，老夫马上写奏折弹劾他们，彼其娘之，小子，你手上藏了他们什么把柄没有？”</p>
陈宓从怀中掏出一大本簿子：“待晚辈翻翻看。”</p>
祖无择一把抢过来，粗粗翻了一眼，不由得笑骂道：“你小子在这里等着老夫呢！”</p>
原来那簿子上，山阴娄家、婺州李家、明州徐家、台州乌家、处州金家、温州陈家还有衢州杜家的各类罪状都在其中。</p>
且娄家的娄师道、李家的李明言、徐家的徐世祖、乌家的乌临中、以及金家温家等各家的代言人，可都是罪状在上面呢！</p>
当然罪状有大有小，但正经当官的，罪状大小，都是犯忌讳啊，而且这涉及青苗法之事，现在官家与王安石都在大力推动，这些人光是一个侵吞青苗法成果的罪状，就足以让他们翻船了！</p>
祖无择笑骂陈宓，陈宓也没有辩解，而是笑道：“便是要劳烦老前辈了，老前辈可是要招人恨了。”</p>
祖无择大笑起来：“无妨，希涛还等着老夫团聚呢，哎呀，做官这么多年，老夫一向沉稳，没想到临了老了，还能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哈哈哈，也是有趣啊！”</p>
说来也是，弹劾的这七家，都是越州各地方名门望族，他们的代言人官位低的都得是知州了，高的甚至是京朝官，祖无择一下子弹劾这么多人，可不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么。</p>
不过，这就是陈宓想要让祖无择做的事情。</p>
此事正是要立一个范例，让那些私放贷款的人看看，让他们知难而退，不然一家一家的说服过去，那得多费劲啊！</p>
祖无择以前是颇为拖沓的，但此次却是兴致勃勃的连写七八分弹劾奏折，倒不是因为弹劾事实证据俱全，而是有一种孩子作坏的痛快感，男人什么时候最快乐，那就是捣蛋的时候啊！</p>
祖无择写奏折写得开心，但他投回去的奏折却是顿时让朝堂上下炸了锅。</p>
曽公亮颤颤巍巍地找到了张载。</p>
张载颇为惊诧：“曾公，您怎么来了，您最近身体可好了些？”</p>
曽公亮冷冷道：“身体是好不了啦，但离死还远了些，总不至于那么快死掉，但有些人却已经无视老夫了，想必也是想着让老夫早几天死吧。”</p>
曽公亮话里面怨气极大，张载这么一听，哪里不知道这位是兴师问罪来了，赶紧站了起来：“曾公，您这是说什么话，您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请尽管说，可不敢说这个。”</p>
曽公亮哼了一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么？”</p>
张载陪笑道：“还请曾公明示。”</p>
曽公亮瞥了他一眼道：“徐世祖怎么就得罪了张参政，张参政非得整他？”</p>
“徐世祖？”</p>
张载愣了愣，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起来：“您说的是这个啊，徐世祖……与曾公有关系么？”</p>
曽公亮怒道：“徐世祖乃是我学生，怎么就没有关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若是想背弃诺言，老夫走便是了！”</p>
“哎呦！误会啊！曾公！”</p>
张载猛然拍了一下大腿道：“这是误会啊，曾公！此事是小徒与祖无择搞得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一时间没有想起徐兄是您的弟子，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曾公请恕罪请恕罪啊！”</p>
曽公亮只是冷笑道：“那不知道张参政想如何解决呢？”</p>
张载尴尬的笑了笑道：“曾公您的意思呢？”</p>
曽公亮不耐道：“现在问我这些做什么，是你们想怎么样，而不是我想怎么样！”</p>
张载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我那劣徒做得的确是不太合适，应该先行与徐兄商量的，不该将徐兄给架上去，只是此次却是需得借徐兄的名头立立规矩。”</p>
曽公亮露出吃惊的神色：“借老夫的徒儿名头立规矩，这话像话嘛！”</p>
张载笑道：“曾公您知道您弟子做了什么吗？”</p>
曽公亮不说话了。</p>
张载叹息道：“原本我也想劝我那劣徒不要这般做法，可是他将材料往我这里一松，我便什么也都说不出来了，曾公啊，官员可以贪污、可以渎职，可要是对黎民百姓敲骨吸髓，那就太过分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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曽公亮紧紧地盯着张载道：“张参政的意思是我这弟子罪有应得，罪不可赦么？”</p>
张载摇摇头道：“不至于，但是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p>
曽公亮顿时怒发冲冠：“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