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没有选择的余地,毕竟未来这一重担还得肩负起。种种压力一股脑儿地向他身上涌来。先秦时期孟子说上天培养人才的方式是“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梁晓诺困于苦中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然而斯人也有不争气的,比如梁晓诺这类不会在绝境中成长只会在绝境中消亡的人。他发现自己终究不是天命之子后在天拒之下满腹牢骚。
梁晓诺自知自己心情太差只想找个地方发泄或者找个人倾述,原本林诗语是最合理的倾述对象,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最健康的爱情就是相互理解、包容、慰藉、支持以及鼓励。但此时的梁晓诺已经萌生出不健康的爱情观,他不愿意让林诗语承受任何一种痛苦,只想把快乐留给她。而这种不健康观念的诞生源自于他对她的太在乎——在乎到有些过分,而这种过分谈不了对错也没有对错可言。
根据完美性原则,既然梁晓诺不愿和林诗语分享痛苦,那么解决他内心痛苦的诸多方案中最优方案就是自己内化吸收那些痛苦。但是他内化能力又不够强没有污水处理站那种强大化污能力想着还是要把它排泄出去,所以只能启动次优方案找朋友或者亲人去倾诉。考虑到亲人与爱人性质类似排除这一方案只能找朋友倾诉。而朋友又分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根据合理性原则最好是向同性朋友倾诉。因为和异性朋友倾诉,无论是再知心的知己都有使情感出轨的隐患风险——除非自身的定力足够强大能合理地掌控自己的情感——考虑到这种风险的存在再根据择优性原则最好还是选择同性朋友,然而男性这类毛手毛脚生物大多数是不具备女性的那种细腻、温柔以及包容,毕竟亚当都是上帝粗制滥造而成的,所以和男性朋友倾诉还不如不诉。这时又回到原点最好还是自己内化吸收,然而人毕竟能力有限,有些事不是单靠自己就能解决的,这时又会出现一个叫“陌生人”的人,所以现在大多数人都在和陌生人吐露真心话,和亲人说着善意的谎言——“我很好”就是最好的代言词。可是考虑到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所以这个方案依旧存在风险不够合理,能力稍微强一点的会选择自己内化吸收,但这时候又要看内化的方式如何,方式走对了就是皆大欢喜,没走对依然风险重重就会重蹈刚才那些有风险的路,而这些路既是活路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最最合理的方案还是和亲人一起面对同甘共苦。可当一个人不愿让自己在乎的那些人一同面对时,就又会走进这个死循环里面。背叛已有爱情的可宥情况之一,也许就是在不愿让爱人承受苦难的基础上,为走出某种困境时由于无法掌控情感的再生再造能力而迷失了自己。
梁晓诺即没能力用合理健康的方式自我内化吸收,又想不到向陌生人倾诉的方案,还不愿和同性倾诉,所以只能选择去和异性朋友倾诉。在异性朋友里面苏韵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最佳的倾诉对象。
实际上梁晓诺会选择走这条路是因为他本性综合分析后作出的使然,他既想不到这种潜在风险的存在,同时又坚信自己的定力,在这个前提下他觉得和朋友之间倾诉一些烦恼无可厚非,便也开始向这条路上昂首阔步地前进。
情侣之间情感的动摇大多数因为沟通不彻底而造成情感裂缝。梁晓诺向苏韵倾诉着烦恼的时候,不幸被林诗语尽收眼底,她内心深处不喜欢他这样,但又没有一个较为合理的借口来征服他。林诗语希望他的世界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异性。但是她又懂得人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爱人之外还需要朋友,而且朋友是不可或缺的。但她忍受不了的是这个朋友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苏韵。所以林诗语心里吃醋言行举止也跟着怪异起来,在自尊心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情感——她超强的感应能力告诉她要是将这个顾虑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激怒他,她怕会因此而弄得彼此都不欢乐,从而产生感情罅隙。在这些情感的影响下林诗语又不肯把这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然而她没有说出来的顾虑又在她内心深处运生出单方面的情感罅隙,渐渐地两个人开始在细节上发生争执。林诗语希望通过这种若隐若现的暗示让梁晓诺明白她的意思。然而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钱钟书和杨绛、周总理和邓颖超那样能够高度心意相通的,没有说清楚道明白的意思始终难成为别人脑海里的意识。梁晓诺刚开始觉得这种小矛盾是生活中必然存在的便没当一回事。而这个“不当回事”在量的积累下逐渐发生质变,两个人的矛盾性质也就慢慢地升级。梁晓诺察觉到林诗语的喜怒无常后忧心忡忡地问她怎么了,林诗语的真心话难以启齿只能烦躁地说没什么。梁晓诺得不到答案在人性盲区下也就找不到问题的根本,找不出问题也就没法去分析问题的原因,分析不了原因自然也就没有对策可言,所以几次三番过后梁晓诺和林诗语在一起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哪里做不好得罪到林诗语。这种矛盾所产生的压力驱使他又越往苏韵边上靠。然而他越这样,林诗语内心就越不好受,慢慢地她从相信变成疑心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够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