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三思啊！”
郭嘉拿捏不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旳情况，只能再劝道。
说完之后他还看向秦羽，道：“废立之事，乃是这天下社稷头等大事，陛下并无失德，却要提及废立，这于国于民，都是百害无一利，对于太守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助益。”
秦羽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心中虽然也是这么个想法，可……”
刘辩一听秦羽的语气，便立刻感觉不妙。
事关生死，他怎么能还维持的住心态？
随后直接就从凳子上站起身，朝着秦羽想要直接拜倒。
却被秦羽提前一步预判到了他的动作。
随后秦羽体内血气一震，便阻在了刘辩面前，让他的身子再没有办法朝着自己拜倒下去。
刘辩此时的状态自然就显得很是尴尬。
他整个人维持着一种将拜不拜的姿势。
虽是这般，他还是将自己最真诚的态度拿了出来，恳求道：“还望先生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救我一命吧！”
秦羽摇了摇头。
他对于刘辩的说辞不置可否。
一旁的刘协见状也连忙站了出来。
看样子直接就要跟着刘辩朝着秦羽跪拜下去。
秦羽自然也没有让他跪拜下来。
他看向郭嘉，道：“现如今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郭嘉你可否帮我破了此局？”
郭嘉着实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是他根本不明白的。
“敢问太守，陛下口中所说的救他一命，到底是何故？难道非要行这废立之事，才能救的了陛下的性命？”
郭嘉询问道。
秦羽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事实上，秦羽也不能确定这种说辞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放在历史上的话，刘辩的下场可以说真的不行。
他是被董卓废掉之后，又被李儒给鸩杀了的。
这下场如何能算的上好？
可问题是。
现如今的洛阳城已经没有了董卓和李儒。
取而代之的却是他自己跑到了这个地方来。
那若是没有董卓作乱的话，刘辩的皇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能真正的威胁到他。
他最后的结局也真就不一定会落到被鸩杀的地步。
只是……
左慈说的那些东西也并非是虚言。
刘辩相较于刘协，他的身上确实没有皇道龙气的存在。
秦羽对于左慈口中所说的那虚无缥缈的气运了解的并不多。
但有了之前自己灵魂出窍的经历之后。
秦羽也隐隐的有了一些猜测。
倘若让刘辩这样一个体内没有多少皇道龙气的人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还要承受着洛阳城上方那堪称恐怖的气运镇压。
怕是要不了几年，他必定要被这气运生生镇杀在这皇位之上。
若是由此再反推回去的话。
那是不是可以将东汉的这些皇帝普遍寿命都不长的原因也归结到这个方向上？
会不会是在王莽之后。
这天下就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这个世界，光从秦羽现如今所看到的角度上，便感觉会比之前来的更加可怕的多了……
秦羽将自己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强行压了下来。
他回答道：“陛下体内有些异样，我有一个修道之人的朋友此前也在北邙山中，便是他看出了陛下现如今的问题，随后指点陛下前来寻我。”
“倘若真按照他所说的那样, 陛下因为自己的问题, 恐怕在这皇位之上, 也坐不了几年了。”
“你可听说过这气运之说？”
“对于寻常人来说，气运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若是这气运汇聚到了一定的程度, 将这一国的气运强行压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你觉得他的下场会是如何？”
秦羽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 郭嘉哪里还能不知道秦羽的意思。
而且他虽然的确不懂气运, 但也能看的出来。
相较于陈留王刘协, 刘辩的性子和他的举动着实有些不像是一个皇帝应该有的样子。
兴许，让他这样的人继承皇位, 可能真的顶不过几年时间吧？
郭嘉此时也犯了难。
就这么一下。
他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就成了从应对秦羽自己谋反。
变成了要在陛下的命令之下帮助陛下造自己的反。
说起来这种事情的确是显得有些荒诞。
可如今的情况他还真就是这么的荒诞了，那也着实没有什么办法。
“好了，你们两人都暂且先起来吧。”
秦羽朝着刘辩和刘协说道。
“我虽然也不忍看着你们兄弟遭难, 但废立之事, 对我而言, 也实在是有巨大的压力。”
“若是此事做的不好, 未来可就是毫无疑问的杀身之祸。”
“就算我想要帮你们，也必须要先替那些信任我, 选择跟随我的众人想想。”
“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我也不想死。”
秦羽苦笑着说出最后这句显得有些怂的话。
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
一旁刘辩和刘协之前脸上还明显带着的紧张的神色也顿时就缓和下来了不少。
仿佛是一下子就跟秦羽有了共同语言，他们也就站在了共同战线上了一样。
秦羽的话非但没有让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倒是理所应当, 本身就该是这样才对的。
刘辩和刘协两人都站起身来。
刘辩脸上带着不甘的神色，问道：“难道先生真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吗？”
秦羽没有开口。
一旁的郭嘉却抿了抿嘴, 道：“如果太守真想要行这废立之事的话，我倒是有些想法。”
秦羽略有些惊讶的看着郭嘉。
不过片刻之后。
他眼中便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原来这局面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死局。
他想要行这废立之事, 也不是什么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是郭嘉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当成是秦羽的人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可能给秦羽出什么主意, 让他将这大汉江山彻底扰乱。
刘辩则是大喜。
他看着郭嘉，眼中满都是期待。
郭嘉也没有卖关子。
他很快就开口说道：“此事说难其实也不难，倘若废立之事对于陛下而言最终是有好处的话。”
“我们为何不私下前去寻找何太后，与何太后商议一番？若是何太后支持的话，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管是何太后下诏，还是太守以强力威慑，只要能够将大将军留下来的那些兵权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则洛阳城中，便没有人能与太守为敌。”
“况且现如今陛下也站在我们这边，旁人肯定想不到这一点。”
“陛下只需要配合太守，给太守足够大的权利, 让太守能够全盘将大将军留下来的权利都给接受过来，到时候太守想要行此废立之事，便只需要以势压人，压的那些士族不得不低头就可以。”
“只是此事恐怕会对太守的声誉没有半点好处。”
“此事必有忠臣前来阻碍，到时候若是不杀人，恐怕就无法震慑人心。”
“只要过了这个关卡，太守掌握兵权，继任大将军之位，朝堂之中，自然会有更多的人选择倒向太守。”
“如此，太守的力量日渐稳固，那些士族也自然不可能再会对太守造成多少威胁。”
“几年之后，陈留王年岁渐长，自然就能着手收回兵马大权，恢复皇室之威严。”
“倘若陈留王励精图治，外有太守辅佐，大汉大兴，便不是一句空谈了。”
秦羽点了点头。
这种大方向上的规划其实并没有什么太令人感到惊艳的地方。
真正困难的其实还在于每个细节上的执行。
比如说，要怎么才能让何太后选择配合秦羽。
要怎么才能收服何进留出来的那些兵马。
要怎么以势压人，让满朝文武都认同秦羽所要做的废立之事。
秦羽道：“那便还请郭嘉你不吝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