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好日子也过得心满意足了，初月晚还要准备二月的各种仪式，于是便和老皇帝说好，要回摩天塔了。</p>
关宪到宫门去接她，因为行程不急，初月晚表示还想去城里转转。</p>
“去看看右相府的鹤吧。”初月晚提议。</p>
柳相才下朝回来，就听说公主驾到，然而初月晚进府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柳宓本人，只有府上的总管老爷子出来迎接。</p>
“老奴姓马，公主殿下请随意差使。”老总管满脸堆笑，“右相大人在里面会客，未能亲自迎接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见谅。”</p>
“没事的，是我来前儿没说一声。”初月晚道，“那就劳烦马伯伯带我和关将军去等一会儿吧。”</p>
“诶，诶，不敢当不敢当，请随老奴移驾。”马伯伸手示意，带路进去。</p>
之前办集会那园子如今清净，雪已经消了，鹤还在。</p>
初月晚这日特地在头上顶了一顶那时候仙鹤羽毛做的冠，头戴男冠而女装，这般反差看起来确实有些别样的风骨。</p>
马伯送他们到这里歇着，指了几个人在附近伺候，上了一桌点心茶水，自己则去外面候着，任何事只要叫一声就来。</p>
“关将军坐吧，也没别人。”初月晚指指自己旁边的凳子，“别这么拘谨啦。”</p>
关宪听话坐下，道：“公主殿下今日的穿戴别有雅致风韵，末将没什么文采，只知道说好看。”</p>
初月晚笑了：“关将军这样的才叫会说话，夸得天花乱坠反而有拍马屁的嫌疑呢。”</p>
关宪挠头。</p>
“公主殿下怎么想起来要来右相府上看鹤了？”关宪有什么就说什么，并不遮掩。</p>
“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进了京城就想来。”初月晚说，“别说，父皇这个安排，还真叫人心里痒痒。”</p>
她喜欢鸟雀，也喜欢猫狗，鱼鳖虫也来者不拒，反正这些活的，会蹦跶的，她都喜欢。</p>
而且，也不一定要逗着玩，有些个她就爱这么看着，脑子里放得空空荡荡，只是看。</p>
也许是有物伤其类之感罢。</p>
自己在京城中，前世今生算上，虚度近三十年。也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去看看更远的地方了。</p>
不过初月晚自然也不会只是看鹤来了。</p>
之前初永望说过的话，还有父皇母后近来的表现，都叫她心中有些疑惑。</p>
因此，与之相关的右相和关将军她都要常常来往，就为的让父皇见自己好好受用，也可以为小舅舅分散一些关注。</p>
至于右相和关将军，本就是朝堂上的人，与什么儿女情长无甚关联。自己的来往也堂堂正正，想必他们二人也心里清楚。</p>
保持这样礼貌客套的交涉，是父皇给他们的命令。</p>
这样，自己也免于让他们为难地另寻机会了。</p>
不过，之前在御花园见到柳相的事，还是叫初月晚心里有些嘀咕。</p>
是自己看错了么？</p>
初月晚托着脸颊看着鹤，一副超然的神色，完全心外无物。</p>
旁的关宪却有些坐不住的，他既没有什么风雅的心去看鹤，也不懂初月晚为何沉默，反而很紧张，怕初月晚想什么自己没猜出来，会说错话。</p>
尽管跟着初月晚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个小公主在意人家说什么，可是关宪并非傻人，他知道初月晚在游走各方的时候，这种看似游刃有余是多么难做的。</p>
要说话且不得罪人，本就是件很辛苦的事。</p>
公主殿下想必也有一颗细腻的心，才能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p>
相应的，别人话语间的细枝末节，她也会伤心，却不轻易表露出来吧。</p>
从前只要打仗就好了，如今关宪觉得人之间的交锋更难应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