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月晚不知要不要回答。</p>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吆喝，通传的人还没赶到，他们便看见云锦书在院里招手。</p>
“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信王殿下，参见小殿下。”云锦书进院先跪下行礼。</p>
“快起来吧。”云皇后叫人赐座。</p>
云锦书拂衣离他们远些坐下，道：“皇后娘娘念叨臣了么？臣走到门口就打了个喷嚏。”</p>
“哎呀，这张贫嘴。”云皇后苦笑。</p>
“你怎来得这么早，本王以为你又要大半夜上门吓唬鬼。”初永望顿时把端庄严肃摆在了脸上。</p>
“带了父亲的问候来。”云锦书道，“夜里要陪二老畅谈痛饮，不准要睁眼直到见着明日的曙光了。”</p>
“辅国公和夫人贵体可还康泰？”云皇后难掩挂念。</p>
“父亲母亲十分硬朗，平日在院里逛一逛，日行万步也不喘。”云锦书笑道。</p>
“来日请夫人到宫中坐坐。”云皇后说起二老，话音更柔和了，顺手在初月晚头上揉揉，“晚晚也想她们，不过晚晚比本宫自由，让她去府上问候便是了。”</p>
初月晚也眼中满是期待，前阵子一直紧绷着，也不曾去看望外公外婆，终于有机会能去府上，自然高兴。</p>
“二老定是欣喜。”云皇后感慨，“云家几代文臣，终于出了一个武将。老国公定国安邦之愿，总算是实现了。”</p>
“都因皇上英明，知人善用，才有了臣如今的作为。”云锦书道，“臣如今回来了，便安安稳稳留在皇上身边，听候差遣。”</p>
“嗯，你要懂事，知道进退。”云皇后微微点头。</p>
“是，臣定不负皇上圣意。”</p>
云锦书对答如流，云皇后觉得他并未有恃宠成骄的做派，也就放了半颗心。初月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凝视着云锦书，百感交集，却不知如何开口。</p>
云锦书不能喝酒，便接了一杯茶。</p>
“对了，你那个伤看着有些严重。”初永望想起来，“怎么烧成那样？”</p>
云锦书抿唇一笑：“信王殿下，真是什么都信。”</p>
初永望眉梢挑动。</p>
“什么伤？”初月晚担心起来，急走到他跟前。</p>
云锦书俯身将袖子捋起来，露出那个臂套。</p>
“母后还在这儿，你别给她们看见那污秽东西。”初永望掩面。</p>
“信王殿下不妨也看看。”云锦书说着，将臂套脱了些下来。</p>
初月晚看着，这胳膊上许多伤痕，新旧都是有的，还有些青黑色的血管，有愈合的痕迹。但是，并不足以称为“污秽”。</p>
她握着云锦书的小臂来回轻抚着，那晚上中毒的模样她还记得，这条手臂可遭了罪了。</p>
“嗯？”初永望也诧异，“你这伤看着怎和朝堂上时候不一样了，才没一会儿功夫。”</p>
“今日就知道肃亲王要为难，便提前用烧过的烂猪肉配了些阿胶化装而成。”云锦书说着重新套上臂套，把袖子放下来。</p>
“还真是装得蛮像。”初永望道，“本王都替你捏了一把汗，若真让他认出来，你我都别想轻易下朝了。”</p>
“他再多摸一下，就能发现。”云锦书道，“不过这伤的确有必要让众人看见，现在人人都知道臣受了重伤，该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请臣去酒宴了，不去人多处，也就能瞒下去。”</p>
云皇后一副看穿的眼神，懒得再问。</p>
“小舅舅还痛么？”初月晚问，“别的伤，好了几分没有？”</p>
“都好了，臣现在比先前还好。”云锦书道。</p>
初月晚不信他的话，心里许多情绪浮起来，只搂着他的胳膊说不出话。</p>
初永望咳了咳：“裕宁。”</p>
初月晚发觉失礼，依依不舍地松开云锦书回到自己座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