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望见老皇帝并未发表意见，反而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不禁有点为难。</p>
“父皇，这伤什么时候验不行，非要现在？”初永望道，“若父皇不相信驰俊侯，把他发落了慢慢审就是，皇兄这般不依不饶，倒像是急于掩盖自己见不得人的勾当。”</p>
“本王光明磊落，有些人贼喊捉贼，是谁见不得人？”初永年扭头瞪他，“信王擅自调动周围藩王的军队，这账可还没算完呢。”</p>
正说着，一个披甲的高大身影也跟着站出来，正是荆叱。</p>
他半跪面向老皇帝道：“臣以为，情急之下，通知周围藩王前来勤王是不得已之举。何来‘擅自调动’一说？何况藩王并未在皇上许可之前进城，只是围城以作威慑，与信王绝无相干。”</p>
“哼。”初永年扭头看着他，“荆中郎还有脸出来为别人辩解，那时候你明知在船上行动不便，还非要穿戴全副重甲，导致护驾不力，应当引咎辞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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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叱听了气得直吹胡子，但也不敢再说什么。</p>
“皇兄也别说别人，”初永望反驳，“那黑火药可是从康乐坊下面挖出来的，说不准你早就知道岳清欢的阴谋，却故意替他遮掩，看着情势发生逆转，才不得不倒戈。真是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p>
“那黑火药的通道可是通到了莫太尉的府上，”初永年辩驳着，“众所周知因他女儿的缘故，他早已和本王结仇，那康乐坊的黑火药八成是他嫁祸本王！”</p>
“哈，是么。”初永望冷笑。</p>
初永年直勾勾地和他对视，俩人眼神掐架。</p>
“既然肃亲王这么想讨个说法，那么萧家军在西南大建奇功的事情看来也应当一提了。”云锦书顺口威胁道。</p>
初永年转向他，云锦书也不示弱，抬起手臂要挣脱他的钳制，初永年顿时一用力，将他手臂上的皮套扯了下来。</p>
“嚯……”大殿上传来一片唏嘘。</p>
云锦书皱眉忍痛，他那暴露出来的手臂上血肉模糊的烂皮黏成一片，看着十分可怖。在场许多不曾见过这种场面的文官连忙掩面回避。</p>
初永年也愣了一下。</p>
这看起来确实是烧伤。</p>
老皇帝见状又拍着膝盖道：“哎呀，赶紧遮起来！”</p>
“儿臣失仪。”初永年服软，将皮套丢给云锦书，眼神里仍飞刀子。</p>
云锦书不以为意，套上手套：“臣不察，污了皇上的眼。”</p>
“得了得了。”老皇帝说，“既然你伤得这么厉害，朕也不去烦扰了，你好好养伤，好些事还得等你慢慢道来。”</p>
“是。”云锦书从命。</p>
“老二啊。”老皇帝道。</p>
“儿臣在。”初永年应声。</p>
“你这次护驾有功，定要好好嘉奖一番。”老皇帝说，“你且消停消停，趁朕还没改主意之前，老实等着领赏。”</p>
初永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头领了，退下去。</p>
“望儿啊。”老皇帝拄着脸又说。</p>
初永望上前：“儿臣在。”</p>
老皇帝道：“你这次做得也很好，多亏你及时察觉异状，利害分明。朕也会赏你的。”</p>
初永望听罢也乖乖退到旁边去。</p>
“至于荆中郎，荆中郎尽力了，虽然披甲上船是有些愚钝，但好在抵挡刺客及时，也是有功的。这次就不罚了。”老皇帝道，“剩下的该查就查，刑部和大理寺尽快给朕一个说法，而康乐坊也要细细侦查，决不可放过可疑之处。”</p>
他再一拍龙椅：“散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