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幸福了吗？</p>
初素菁觉得上不来气，扶着墙挪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在哭。</p>
满脸都是雨，早就分不清几行是泪了。</p>
摔下马来造成的伤这时候才开始痛。</p>
“为什么要为了两个傻子这么难过啊！”初素菁哭着骂自己，“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因为整个朝廷都荒唐透顶才酿成如今的局面，他们有什么可怜！”</p>
她越来越矛盾，所做的行动都和那些她唾弃的人一般荒谬了。</p>
直到现在，她想，自己和云锦书、和初月晚，还是互相无法理解对方。</p>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什么都理解不了。</p>
就在她差点忘记自己为什么找过来的时候，再次听到了微弱的抽气声。</p>
的确有个女人在这儿。</p>
这处院子已经离內宫很远了，周围是些竹子，四下无人。</p>
那抽气声很克制，并不像寻常人濒死时竭尽求生的感觉。初素菁摸进竹子里，一把掰开凌乱的竹叶。</p>
她愣住了。</p>
竹林的里面，墙根处躺着一个宫女衣着的女子，正捂着肚子喘息。她的大腿上中了一箭，箭镞没入肉中，可见伤得多深。</p>
那女子一见初素菁当即警觉地抽出匕首自卫，初素菁看她的手法就知道她有习武的底子。</p>
“你是谁？”初素菁问。</p>
那女子并不回答。</p>
初素菁看她一直把身子扭过去，手臂好似护着腹部，可是身量并没有什么异样。</p>
怎么会……</p>
“你怀孕了？”初素菁试探着问，“你……你是宫女，你的孩子是谁的？”</p>
</p>
“你又是何人？”葳蕤反问。</p>
“我，”初素菁见状撒谎道，“我是皇上身边的护卫，奉圣旨……寻找皇嗣的下落。”</p>
葳蕤的眼神顿时有些见亮，然而她马上又警惕起来：“你在诈我？”</p>
“反正你中箭也逃不远。”初素菁道，“不相信我，你还能相信谁？”</p>
葳蕤紧了眉。</p>
初素菁端详着她。</p>
这的确是个美人，甚至……和自己的母亲还有些微相似之处。</p>
前阵子听云锦书说皇上状况不佳，宫中也在传闻云太后设计让皇帝临幸了不喜欢的宫女，那疯皇帝为此杀了许多人。</p>
初素菁也算是脑子清楚，前后捋了一下，大致明白了。</p>
若这是初永望的孩子，就意味着，初永望并不是一无所出地死去，真正能为天下所承认的龙裔得以绵延，只要这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扶持幼子登基，云锦书就再也不必为杀了初永望篡夺皇位而背负罪名。</p>
“你真的有了皇上的孩子。”初素菁又问了一遍。</p>
葳蕤这次终于点了头。</p>
她若再这样撑下去，孩子也就要没了。</p>
“救我。”葳蕤嘴唇苍白，向她哀求，“救救我的孩子。”</p>
初素菁愣了许久。</p>
“太好了。”她莫名欣慰起来，“太好了……那两个傻子……”</p>
有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