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坊。</p>
火药一箱一箱地被从地洞中提出来，大理寺的差役用尽一切可用之物抵挡着杀到门外的教众，剧烈的撞门声牵动着所人的心绪。</p>
门窗的木棱已经全部被火铳打碎，大堂中一地的弹丸，毛八千命所有人躲在掩体后面，其余的人则冒险继续从地洞中往外传递火药。</p>
“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毛八千为这个存量惊骇不已。</p>
“什么人会专门打个洞往康乐坊囤积火药？”初佑康这会儿渐渐冷静下来，“若稍有火星，就是要把整个康乐坊夷为平地啊！”</p>
“世子殿下，这下面的储存条件可绝非外行，寻常情况是炸不了。”毛八千道，“您在思索为自己脱罪的时候，不妨也想想肃亲王府得罪过什么人。”</p>
初佑康瞥了他一眼：“常常在这里流连的也不只有肃亲王，要调查起来可要费好些时候了。”</p>
门外又是一阵开火的噪声，但已经没有之前几次密集。他们的弹药终究是要耗尽了。</p>
可楼内的人并未因此松一口气，停止射击的敌人又开始撞门，很快，被推去挡门的桌子架子也终于支撑不住，经过一再冲击，噼里啪啦地倒了下来。</p>
身着黑衣手臂上缠着护身符的教众冲进楼内，大理寺的差役抄起武器迎战。毛八千也立即拔刀，扭头问初佑康：“世子殿下在经纬院习得的武艺可还记得？”</p>
“问这话，也不想想我父亲是谁。”初佑康抽出腰间长剑。</p>
“可您刚才看起来不像是能打的样子啊。”毛八千正说着，一人持刀砍了上来，他转身闪躲，横劈过去反击对方，架住了攻势。</p>
“火铳面前刀剑有何用？但愿他们真的耗尽了火力吧。”初佑康也迅速斩下一人。</p>
“那要看我们能不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了。”毛八千退了两步，看着他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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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佑康看起来并没有要倒戈的意思，那些杀上来的敌人也并未回避他。</p>
难道今夜的事真的和肃亲王府无关？</p>
毛八千没有时间再想，他即刻继续上前杀敌。</p>
相比之下初佑康已经闲了太久，虽经常被强制参与狩猎和演武，可是他本就不好这些，技艺已经生疏，杀人更是从来没动过手，一刀下去见了血，就已经心里发憷了。</p>
“好在父亲教导有方，这点能耐居然还撑得住。”他不禁暗自侥幸，“父亲……不知父亲……”</p>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竟然感到一阵恐怖。</p>
方才一直因为毛八千的突然到来而紧张，好些事情没有想起来。现在想起父亲，跟着一柄想起来今日大典后父亲说过的话，他说今夜京城人多杂乱，为免除闲杂人等不识相的麻烦，让自己把什么带在身上显眼的地方。</p>
什么东西？</p>
护身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