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不懂。”老皇帝说。</p>
初浅夕微微颤抖道：“浅汐愿除去头衔，终身为囚。”</p>
老皇帝沉默片刻。</p>
终身为囚，今后她就没有什么别的祸事可背了。</p>
她的罪名数罪并罚也不足以死刑，让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庶民，在牢狱中度过以后的人生，和不断被他人利用生死难测，初浅夕自己也愿意做出前者选择。</p>
她活得从来不像一个公主，从来也没有人把她当做一个真正的公主。</p>
还不如，从此抛弃那个身份，还干净一点。</p>
她望着初月晚。</p>
“父皇，八皇姐虽为灾星之名，却也也并非不可逆转。”初月晚道，“只要让八皇姐不再涉及俗世，加以作法祛除她的厄运，把她关在牢中或是送去深山老林，都是可以的，父皇觉得怎样合适？”</p>
老皇帝看着初浅夕。</p>
初浅夕低下头。</p>
他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么好用的工具，无论什么灾祸都可以替他扛下，所有的骂名都可以被人们所接受，除了她，恐怕父皇很难再找一个这样合适的人选了。</p>
初浅夕不禁在垂下头的一刻泪流满面。</p>
“朕准了。”老皇帝忽然道。</p>
初浅夕惊愕怔住。</p>
“只是暂且先在牢中，也算保护你的安全。”老皇帝道，“朕会派人去守着你的。”</p>
初浅夕俯首谢恩。</p>
“父皇。”初永年忽然道，“儿臣有一事要奏。”</p>
“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呀。”老皇帝已经不耐烦了。</p>
“此事正是萧敬走了以后儿臣才可说来，”初永年抬头，“父皇先前要儿臣去查证关于裘家旧案之事，儿臣有新的发现。老八对先皇后之死耿耿于怀，认为先皇后死因有异，而她被强制背负罪名。因此和裘鸣联手在京中散播谣言，云家与裘家明敌暗友，裘鸣纠缠云皇后且与信王往来甚密，今次的事端，乃是在信王一手策划之下所成，儿臣，有证据。”</p>
老皇帝的眼皮跳了一下。</p>
“你说什么？”他问。</p>
初永望也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说，现在骑虎难下的应该是初永年才对，是他查的案子，朝堂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先皇后一事谁先提出来谁就是父皇的眼中钉，他为何自己往这个刀上撞！</p>
初月晚也没想到他会直接一口咬定初永望，愕然不发一声。</p>
“儿臣有证据。”初永年道，“先皇后的余党早已集结，儿臣正在逐一将他们串起来，名单已经在这儿，请父皇过目。”</p>
他说着举起一本奏折，刘存茂急忙过来拿给老皇帝。</p>
老皇帝的手用力到有些颤抖。</p>
“你从哪儿查到的这些？”老皇帝略略看了一眼，猛地扣上。</p>
初月晚根本没有看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只仿佛见到连片的人名。</p>
“儿臣不过是揪着这次闹得最凶的几个人细细勘察了一番。”初永年道，“毕竟对于这种陈年旧案充满了热情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腔热血，想必其中有些利益纠葛，顺藤摸瓜，还真有些发现。而且儿臣发现这些人，似乎很多都声称见过裘鸣。”</p>
老皇帝的脸色此刻彻底阴沉起来，初永望转向初永年，看到他那双凤眼里的目光变了。</p>
他好像突然之间，起了杀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