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轮东所说的玩儿的地方，和云锦书猜得八九不离十。</p>
王城中的酒馆，像是寒酸得多的康乐坊。</p>
这酒馆也是一大片，室内室外都有，很多男男女女在门口广场载歌载舞，楼内也传来欢笑声和祝酒歌的杂音。胡琴琵琶合奏，听得半分遥远的乡音。</p>
中原贵族几乎不踏足达沓，因而接待使臣的高规格宴会只在王宫之内，使臣和同行的中原人自有宫女陪伴，也不会轻易来到城中取乐。所以在这儿的中原面孔，要么是商人，要么是流民。</p>
这种地方，往往是信息汇集最为密切的地方。</p>
云锦书从不低估任何人，即便之前这位小王子表现得总是差强人意，但自幼生长在王城的他，多少都会了解到这城中上上下下的生计。</p>
晚晚那么小就知道康乐坊和崇武馆，回轮东十七岁了，四肢齐全，八成不会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p>
果然不出所料，回轮东是来过这种地方的。</p>
而且他还是有意选择了这个地方，云锦书觉得不会只是玩玩而已。</p>
在京城，他每次去康乐坊，都是为了任务，来到达沓也是同理。</p>
回轮东进了酒馆在地毯上一坐，举起盛满酒的牛角杯，周围跳舞的胡姬在旋转，裙子上的饰物随着裙摆绽开发出丁零清响。</p>
“阿苏勒来过这种地方吗？”回轮东问他。</p>
“没。”云锦书装作腼腆的样子，拿着酒杯手足无措状。</p>
“哈哈哈。”回轮东这会儿反而放开了，岔开腿仰着脖子饮酒，叹了一声，“爽快。”</p>
和当初在军营里，俨然不是一个人了。</p>
然而他毕竟还是个知书达理的王子，纵然没了坐相，又要饮酒，和连笳拉贡旗的那帮野人比起来还是“端庄”了不少。</p>
云锦书方才在他喝之前把跟他的酒掉了包，现在看他喝下去还没什么事，不过说不准下了别的什么长效药，又或者有人下毒要害回轮东，于是又手快地将自己酒杯中的偷偷倒掉，直接从旁边喝了有一会儿的那群人坛子里搞了一杯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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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京城街上跑着玩，看那些变戏法做幻术的江湖人士有趣，他还专门学了这点小手艺，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p>
“回轮东王子，您和之前看起来不大一样了。”云锦书举杯道。</p>
“哦？哪里不一样？”</p>
“以前像是在身上压着块石头，如今那石头却一下子没了。”</p>
“这样啊，用中原人的话说，叫‘如释重负’吧。”</p>
云锦书愣了一下，道：“回轮东王子为什么要学中原话？”</p>
回轮东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为了试探他，专门在他面前说过中原话，那时候阿苏勒好奇问过那是什么鸟语，回轮东告诉了他。</p>
“王族都要学。”回轮东简单解释。</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