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欢来到床前，初月晚睡眼惺忪认出他，小声道：“师父……”</p>
“公主殿下。”岳清欢观察着她的面色，大略知道她的状态离恢复还早着，“不必担心，好好休息吧。”</p>
“师父……我是不是太会惹事了。”初月晚感到歉意，总是在摩天塔出问题，恐怕要连累到他。</p>
“公主非是等闲，成大事者，总要遭遇阻挠，但也都会逢凶化吉。”岳清欢安慰道。</p>
初月晚笑着对他点点头。</p>
岳清欢见她醒了，便为她念诵了些经文，让她好好休养。之后同皇帝和皇后告辞返程。</p>
回到乾英山后，岳清欢却没有立刻进摩天塔，而是从山路一直向上，去了他往日闭关的山洞。</p>
松苓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匆匆交接事宜跑去山洞洞口，驻守在附近的羽林军和她打了个照面，来不及通报和行礼，松苓已经急急忙忙提起火把跑了进去。</p>
山洞深处冰冷潮湿，越走越阴森酷寒。松苓练过功夫，尚且能够扛住这样的冷，可走进来依然感到压抑得难受。</p>
洞中的火光在绕过几个弯路之后变得明亮起来，松苓将手中的火炬挂在墙上，朝着里面的人跪地参拜。</p>
一袭单薄纱衣的人影盘坐在石洞深处的光芒里，面容上阴影隐匿了神情。</p>
“公主刚出事，皇上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竟然敢到摩天塔来找本座？”</p>
前方话音令松苓不寒而栗，忙道：“回大国师，徒儿已经将他赶回去了。”</p>
岳清欢知道这种事说也没用，松了松眉头，继续打坐冥想。</p>
松苓将初永继这一宿直到走前的具体情形和他说了，并把初永继换好的衣裳和鸽子带来的信件交给他。</p>
“拿去烧了。”岳清欢看完信，和衣裳摆在一起。</p>
这山洞并不只是闭关所用，还有一只丹炉。专门用于炼制平日给皇亲国戚们寻仙问药的“仙丹”，连皇上吃的那一份，也是在这边由岳清欢亲手炼制而成。</p>
松苓二话不说，转手将那衣裳和信纸都扔进丹炉，任其在火光里化成灰烬。</p>
“多亏师父思虑在先，提前安排人在孝秦王府扮作初永继，今日随着香客一同来到摩天塔。”松苓道，“不然被皇上发现，我们可能真的要被怀疑了。”</p>
“本座本以为初永继平庸无能至少会听话。”岳清欢闭着眼睛缓缓说道，“但看来本座对他的估计还是过高了一些。”</p>
松苓顺着他的意思冷哼道：“他就是自视甚高，不知收敛，平日里藏拙是假的，怂才是真的。还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p>
岳清欢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铺在地面上闪闪发亮的金粉。</p>
他的眼睛里仿佛也充满了星光。</p>
“他对本座确信无比。”岳清欢道，“因为本座告诉过他，‘本座夜观天象，看到紫微星的轨迹，划过孝亲王府的上空。他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不论他人如何揣测，本座，只听天意。’”</p>
松苓十分诧异。</p>
难不成大国师真的钦点了初永继是将来真正的皇位归属？</p>
初永继那信誓旦旦的说法，并不是过于自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