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腰间的刃尖闪了一闪，纵身破窗而去。</p>
寒风涌入寝宫，贾晶晶跑上去关窗，然而这窗子已经破掉了。初永望叫他不必管，三人下楼在厅里歇着，叫其他下人去补上窗子。</p>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贾晶晶奉茶，“压压惊。”</p>
那兄妹俩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惊。</p>
“怎么才能让父皇不知道我们和这人有往来？”初月晚捧着杯子头痛。</p>
“没有办法。”初永望道，“父皇手眼通天，况且母后那边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现在云锦书不在，很难说。”</p>
“不然我们跟母后摊牌吧。”初月晚提了个自己都觉得不太好的建议。</p>
“母后……”初永望沉默。</p>
裘鸣来跟他说的话，他不敢跟初月晚提起。</p>
裘鸣说，云皇后表面上对皇帝忠心耿耿，实则一直为裘氏的复兴等待时机，她随时有可能手刃身边的皇帝，而那之后，作为太子的初永望将会名正言顺登基成为新帝。</p>
这是一场裘鸣和他们母子共赢的买卖。</p>
刚知道的时候初永望崩溃无比，他就算再如何不相信周围人，也不曾怀疑过母后对父皇的用心，至少这对父母在裕宁多年的拉拢下，对他的关照多了那么一点点，让他还有些难以割舍的感情。</p>
他不想接受母后真的会杀死父皇，但是他想至少要保护母后和裕宁。</p>
因此裘鸣建议他协助云皇后的所谓“计策”的时候，他犹豫了。</p>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给予过裘鸣任何答复。</p>
现在裕宁也知道，该如何是好。</p>
那个对自己冷淡苛刻的父皇，可是对裕宁宠爱备至的好爹爹。</p>
“太子哥哥，你相信母后么？”初月晚抬头问他，“她真的要给裘氏报仇么？裕宁记得母后讲过，她对父皇是真心的，她从小就没有和生身父母一起生活过，她是云家的女儿。”</p>
初永望无法说明白。</p>
若裘氏没有灭亡，或许云皇后不会是如今的云皇后，或者也不会存在他们兄妹。</p>
“当年父皇为何要将裘氏覆灭？他们家的地位，已经威胁到了父皇么？”初月晚仍是不解。</p>
“裕宁没有必要知道这些。”</p>
“可是裕宁已经知道了，忘不掉的。”</p>
初永望叹气：“很多事情不需要太明白，本身也说不明白，虽然当年的事距离本宫也过于遥远，但裘家武将封疆权力过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父皇办事的手段，裕宁你都知道了。”</p>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当面除掉，何况是臣子。</p>
“但是父皇是会变的，对吧。”初月晚看着他，“没有人会一成不变的。”</p>
初永望没有任何话可说。</p>
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为人君者没有心。</p>
自己将来，或许也会是那般模样。</p>
“别怕。”初永望对初月晚笑了笑，“无论父皇变不变，今后会如何，皇兄都会替你和母后担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