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叱把本来就压得很小的声音继续放低：“荆某猜测，并无实证。”</p>
“请说。”初月晚道。</p>
荆叱：“那件事，很可能与裘家有关。”</p>
初月晚：“是皇兄与裘鸣认识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么？”</p>
荆叱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那阵子先帝常常幽闭在宫中‘修炼’，和皇上的交流也不让旁人知晓，所以……我也没有资格了解细节。”</p>
初月晚沉思片刻，道：“谢谢荆大人，今日您的话，对我有莫大的帮助。”</p>
她和荆叱道别，临行时送给对方一块牌子，让他有什么事情尽管拿这个送到公主府，会有人交待到自己那里。</p>
“夫人做的汤饼很合胃口。”初月晚说，“有空常来照顾照顾荆大人的生意，不知会不会太打扰了。”</p>
“没事，殿下尽管来，能见到故人，荆某心中很是安慰。”荆叱说着，送她到街口。</p>
回铺子的时候赶上快要宵禁，荆叱帮着妻子收摊，忽然感觉背后来了个人。</p>
对方悄无声息地来，又故意弄出点动静给他察觉。</p>
荆叱马上放下手上的活儿，回头看，云锦书朝他微笑着招了招手。</p>
“云大人。”荆叱鞠躬。</p>
“别客套。”云锦书在他还没收起来的长凳上盘腿坐下，示意了一个“请”。</p>
“想必您今日是为公主殿下来的。”荆叱坐在长凳另一头。</p>
“公主都说了什么？”云锦书问，“别担心，公主要保的人，我绝对不会动手。何况你我也是老熟人了。”</p>
“公主问了问皇上的事情。”荆叱道。</p>
“皇上？”</p>
“正是，还有裘中郎。”</p>
云锦书拄着脸思索。</p>
那些关于初永望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就算不让荆叱一个个地讲出来，也基本猜到了大概。</p>
先是买了肃亲王府，然后查证当年冰湖暗箭行刺之事，后来又去调查景郡王府，浴芳镯，南宫缪。现在，终于问起来裘鸣了。</p>
可是知道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么？</p>
什么也不会改变。</p>
“云大人这么晚出来，可用了膳？”荆叱把他从沉思中唤回。</p>
“还没有。”云锦书苦笑，“正好馋你们家的汤饼了，不知道嫂子有没有空再赏我一顿？”</p>
荆叱和他相视一笑。</p>
……</p>
皇宫内，椒房殿。</p>
初月晚躺在床上，将这次入梦的事情细细地全部捋顺了一遍。</p>
她刚刚回到皇宫后，就去和皇兄报告问到了一些浴芳镯的事情，要求把南宫缪从大牢中提出来，领路去找要“交给”的人。</p>
当时初永望的回答十分耐人寻味，他说：“裕宁，你不担心么，他要求一定要自己送出去，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被其他想要得到的人，或者那个‘接受者’知道了，就要提前害了他的性命？”</p>
初月晚当时也没办法，只好摇头。</p>
初永望答应她会让大理寺好好看管，要提出来也是可行的，但一定要栓好了不要弄跑，别的就没再交待了。</p>
回来后初月晚想了很多，或许接镯子的那个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南宫缪要把镯子交给自己。</p>
又或者，南宫缪擅自决定将镯子交给一个并不知情的人，其他与这件事相关的人担心镯子交给了别人，也要下杀手。</p>
人心太复杂了。</p>
事不宜迟，明日就赶紧提出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