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一点也不怕他，从容不迫地走向镜花园，坐在里面花圃边的石头墩子上，和他面面相觑。</p>
“你不问问我，为何问起那女人？”裘鸣在树影下时隐时现，“或许我们是同谋。”</p>
初月晚：“办完事就把同伴丢下，不顾死活的‘同谋’？”</p>
裘鸣冷哼。</p>
“她不是。”初月晚笃定，“就算有这种可能，现在她也不是你的，而是我的。”</p>
“你觉得你能掌控这些人？”裘鸣问，“人心是最靠不住的，随时都会欺骗和背叛。”</p>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初月晚说，“用不着你指指点点。”</p>
“真是个小姑娘。”裘鸣略带轻蔑。</p>
初月晚学着他的语气轻轻“哼”了一声。</p>
“你自己活在阴谋中，不相信别人是你的选择。”初月晚正襟危坐说，“而我的生活里，充满了对我好的，保护我的人，我也选择相信和保护他们。就算有一天可能遭到背叛，我会伤心，但我不会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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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鸣许久无话。</p>
“不过，这次我也正想见你。”初月晚说，“你上次在我们掉进河里之前说，你这次是帮小舅舅的。”</p>
“你还记得？”裘鸣反问。</p>
“你说要是别人先动手，你报仇就没有意思了。”初月晚确实还记得清楚，“也就是说，你知道什么人要杀我们。”</p>
裘鸣道：“这不是你该插手质问我的事。”</p>
初月晚硬气：“我现在就插手了，如何？”</p>
裘鸣忽然走过来，初月晚不躲。</p>
那张可怖的面具反复审视着初月晚，初月晚忍着头皮发麻，不甘示弱地凝视回去。</p>
“可以……”裘鸣的语气中有些许赞叹，“倒继承了一点我们裘家的骨气。”</p>
虽然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可裘鸣的的确确有些佩服。</p>
她好像除了吃什么都不擅长，然而在对待她在乎的人身上，从来都没退缩过。</p>
从最开始要挟他的诅咒，到后面拒绝了他的送鱼示好，还为了家人的安危对他发怒，再到如今直截了当抛出决心。</p>
她真的长大了。</p>
裘鸣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另一个女孩的影子，然而那幻象仅仅存在了一瞬，转眼便被寒风抹去。</p>
“景郡王的确有问题，对么。”初月晚不想和他卖关子，这大晚上外面还挺冷的。</p>
“你先告诉我云锦书死了没有。”裘鸣说。</p>
“我以为你知道。”初月晚低下头。</p>
裘鸣疑惑了一下：“死了？”</p>
初月晚抬起袖口遮住脸。</p>
“这人这么容易就死了？”裘鸣有点难以置信。</p>
初月晚从袖管下面观察着他的反应，那惊讶的状态不像是装的。</p>
“你在说什么？不是就你放的暗箭？”初月晚哭腔。</p>
“我？”裘鸣指着自己，“不，杀你们我要当着你们的面，让你们眼睁睁看清楚，放暗箭，没种。”</p>
初月晚想起最早他在宫中行刺便是直接站了出来，后来也常先露面，后威胁动手，倒是言行统一。</p>
不过仅凭这些，还不能相信他的话。</p>